慧竟 整理
文喜禅师朝拜五台山,一日傍晚,途中经金刚窟般若寺,遇见一位牵牛的老翁。文喜问:“请问长者,可否借宿一晚”老翁答道:“你有执着心,不能留你住。”文喜解释说:“我没有执着心。”老翁问:“你受戒了吗?”文喜答:“早都受过戒了。”老翁说:“既然没有执着心,还用得着受戒吗?”文喜禅师无言以对,作礼告退。再回头时,老翁与寺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抬头却见文殊菩萨乘金毛狮子在五色云中款款飘游。后来,文喜前往洪州观音寺向仰山禅师参学,契悟心要,并担当寺里的煮饭工作。一日,厨房的蒸汽中忽然显现出文殊菩萨的形象,文喜举起勺子便打,并说道:“文殊自文殊,文喜自文喜,岂能乱我心。”文殊菩萨风趣地说:“苦瓠连根苦,甜瓜彻蒂甜,修行三大劫,却被这僧嫌。”
赵州王前往拜访赵州从念禅师,从念禅师并未出迎,坐在禅床上会见他,并且先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不明白。”赵州王回答。禅师见赵州王未明其意,于是,转而解释说:“自小持斋身已老,见人无力下禅床,请别见怪。”赵州王非但不见怪,反而对从念禅师更加尊重,并于次日派一位将军前往赠送礼品。禅师听说后即下床相迎受礼。事后弟子们不解,就问从念禅师:“大王来时,你不下床,大王的部下来时,你却下床相迎,这是为什么?”禅师对弟子们说:“你们有所不知,人分上中下三等,但并非以身份而论。上等人来时,禅床上应对;中等人来时,下禅床接待;末等人来时,要去山门外迎接。”弟子们言下有悟。
日本亲鸾上人九岁时,就有出家学道的决心。他请求慈镇禅师为他剃度,慈镇禅师问他:“你年纪这么小,怎么会想到要出家呢?”亲鸾说:“我的父母都已去世,我不知道为什么人一定要死亡?为什么我会与父母分离?听说和尚知道这些道理,所以要跟和尚出家。”慈镇禅师非常赞许他的志愿,说道:“好!我明白了,我愿意收你为徒。不过,今天太晚了,待到明日一早,就为你剃度吧!”亲鸾听了后,又欢喜又着急,催促道:“师父,可是我不能保证我的这个决心是否可以保持到明天。而且师父已经老了,谁能保证明早起床时还活着?”慈镇禅师觉得孩子的话完全合乎道理,十分肯定地说:“你说得对,现在我就为你剃度!”
有一僧去拜访覆船禅师,路上遇见一位卖盐老翁。僧问:“我要拜访覆船禅师,请问路怎么走?”老翁久久无语,于是僧再问:“请问去覆船的路怎么走?”不料老翁反问道:“你耳朵聋吗?”僧不解地问:“你向我说什么了?”“向你说去覆船的路。”老翁说。“难道你老人家也会禅吗?”“别说会禅,连佛法也尽会。”于是僧说:“既然会禅,那请你说说看。”老翁指着篮中的盐问道:“你把这个叫作什么?”僧答道:“盐。”并反问道:“你叫作什么?”老翁答道:“不可向你说是盐!”
一日,佛印禅师与几个弟子刚在室内坐定,他的老朋友东坡居士忽然到访。佛印禅师环顾室内已无空座,便顺口说道:“这里已无坐处,居士想要往哪里坐呢?”“那就以禅师的四大之身为坐。”喜欢禅辩的东坡居士半开玩笑地答道。禅师说:“我有一问,你若答得上来,任凭随便坐。若答不上来,要输你腰上系的那副玉带。敢吗?”东坡欣然承诺。禅师问道:“居士说要以我的四大之身为座,可是这四大之身本来是空,你往哪里坐呢?”东坡一时答不上来,便真将玉带解了下来,留在寺里作为纪念,至今仍保存在金山寺。
文道是个云水僧,久仰慧薰禅师的道风,千里迢迢来到禅师居住的洞窟前,礼拜道:“末学文道,素仰禅师高风,专程来亲近、随侍,请和尚慈悲开示!”因时至傍晚,慧薰禅师说:“天色已晚,先住一宿再说吧!”第二天早晨,文道醒来时,慧薰禅师早已起身,并煮好了粥。用餐时,因洞中并没有多余的碗,慧薰禅师就随手在洞外拿了一个骷髅头骨,盛粥给文道。文道感到十分不安,不肯使用。于是慧薰禅师说:“你以净秽和爱憎的妄情处事接物,如何能够得道呢?”
道楷禅师出家时,曾在父母面前发了重誓:“不为利名,专诚学道,苟渝愿心,当弃身命。”得道后,大阐禅门宗风,远近闻名。地方官吏奏知朝廷,皇上赐紫方袍,号定照禅师,以示表彰。禅师谢恩后,向来使说明原因,不肯接受赏赐。皇上再次降旨,禅师仍然坚辞不受,由此因抗旨获罪,并将发配淄州。官吏因敬佩禅师之德行和威望,示意禅师称病便可免刑。官吏问道:“你是否患病?”“没病。”禅师答。“听说身上有疮疤。”“以前有,现在好了。”官吏让禅师再考虑考虑,禅师说道:“你的厚意我领了,但不可以妄语求安。”于是恬然前往淄州服刑,送行者多如潮涌。
雪峰禅师随岩头禅师去澧州,途中遇雪,不能前进,滞留数日。雪峰禅师每天都是精进坐禅,毫不懈怠。而岩头禅师只是吃饭睡觉,显得十分悠闲。雪峰禅师抱怨道:“师兄,你总是睡觉,怎么不管我?”岩头禅师:“你一直坐着干什么?”雪峰禅师指着自己的胸口说:“我心未安,怎敢自欺欺人?”岩头禅师觉得机缘成熟,就满怀慈悲地说:“果真如此的话,你把自己的见解告诉我。对的我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