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为释尊的预记,因而陷于传说的极端混乱。根据经律,现有三项不同的叙述:一、阿难一再请求,佛允许了!阿难转告瞿昙弥,女众出家已成定局。那时,佛才预记女众出家,正法减损五百年。阿难听了,没有任何反应。这是南传的《铜鍱律》,与《中部》的《瞿昙弥经》所说。二、所说与上面一样,但末后阿难听了:“悲恨流泪,白佛言:世尊!我先不闻不知此法,求听女人出家受具足戒,若我先知,岂当三请”?这是《五分律》说的。阿难听了而没有反应,是不近情的。如照《五分律》所说,那在结集法会上,早就该痛哭认罪了,为什么不见罪呢?三、阿难请佛,佛就告诉他,女人出家,正法不久,并为说二喻。但阿难不管这些,继续请求,佛才准许了。这是《四分律》,《中阿含瞿昙弥经》说的。以常情论,如明知这样,还是非请求不可,这还像敬佛敬法,多闻敏悟的阿难吗?老实说,在请度女人时,如释尊早就预记,无论说在什么时候,都与情理不合。也就由于这样,律师们将预记放在那一阶段都不合,然而非放进去不可。于是或前或后,自相矛盾!
阿难求度女众出家,受到大迦叶的责难,原因是不单纯的,这里再说一项,那就是与大迦叶自己有关。大迦叶出身于豪富的名族,生性为一女性的厌恶者。虽曾经勉强结婚,而过着有名无实的夫妇关系,后来就出家了。这是南传《小部》《长老偈》,北传有部《苾刍尼毘奈耶》等所一致传说的。也许是他的个性如此,所以在佛教中,与尼众的关系,十分不良好。他被尼众们说是“外道”(《S》一六·一三;《杂含》三二·九0六;《十诵律》四0);说是“小小比丘”(不是大龙象)(《十诵律》一二);说他的说法,“如贩针儿于针师前卖”(这等于说:圣人门前卖字)(《S》一六·一0;《杂含》四一·一一四三);尼众故意为难,使他受到说不尽的困扰(《十诵律》,《根有律》等)。大迦叶无可奈何,只能说:“我不责汝等,我责阿难”。大迦叶与尼众的关系,一向不良好,在这结集法会中,因阿难传述小小戒可舍,而不免将多年来的不平,一齐向阿难责怪一番。
阿难不认有罪,好在他为了僧伽的和合,不愿引起纷扰,而向大众忏悔。如换了别人,作出反击:女众出家,是我阿难所请求的,也是释尊所允可的。这是二十年前(?)事了!如以为我阿难有罪,为什么释尊在世,不向僧伽举发?现在如来入灭,还不到几个月,就清算陈年老帐!如真的这样反问,也许金色头陀不能不作会心的微笑了!
四:有关女众的其它两项过失,也是有关侍奉不周的问题。
1、据《铜鍱律》说:佛涅盘后,阿难让女人先礼世尊舍利(遗体);女人涕泪哭泣,以致污染了佛足。法显译的《大般涅盘经》(下),也这样说。这一过失,包含两项事实;其它的部分经律,有的只各说一端。如《五分律》,但说“听女人先礼”;《四分律》与《长含游行经》,《般泥洹经》(下),只说“不遮女人令污佛足”。拘尸那末罗族人,男男女女,都来向佛致最后的敬礼。阿难要男人退后,让女人先礼。据阿难自己辩解说:“恐其日暮不得入城”(《五分律》);“女人羸弱,必不得前”(《大般涅盘经》下)。所以招呼大众,让女人先礼。如在现代,男人见女人让坐。如有危险,先撤退妇孺。那末阿难的想法,也就合乎情理了!人那么多,女人怎么挤得上去?为了礼佛致敬,如天晚不得回城,家里儿啼女哭,怎么办?如深夜在途中发生什么意外,又怎么好?让男人等一下,以当时的情形来说,阿难的措施,应该是非常明智的。但大迦叶代表了传统的男性中心,就觉得极不合适,所以提出来责难一番。说到女人礼佛时(一向有礼足的仪式),啼啼哭哭,以致污染佛足。据《长含游行经》等说,大迦叶来礼佛足时,见到了足有污色,就心里不高兴。这虽然由于“女人心软”,“泪堕其上”,到底可说阿难身为侍者,照顾不周。如来的涅盘大典,一切由阿难来张罗,一时照顾不周,可能是有的。这是不圆满的,但应该是可以原谅的。
2、阿难在佛涅盘以后,以佛的阴藏相给女人看,如《十诵律》(《大智度论》所据),《僧祇律》,《根有律杂事》,《迦叶结经》所说。这与上一则,实在是同一事实的两项传说。以律典来说,恒河上流,摩偷罗中心的一切有系,以《十诵律》为本。说阿难以阴藏相示女人,就没有说女人泪污佛足。恒河下流,华氏城中心的上座系,以《铜鍱律》及《五分律》为本。说到女人先礼,致污佛足,就没有说以阴藏相示女人。这可见本为部派不同的不同传说,并非二事。但晚期经律,互相取舍,有部新律(迦湿弥罗的)的《杂事》,双取两说,这才成为二过。依情理说,女人先礼,泪污佛足,是极可能的。而阴藏相示女人,就有点不成话。杂事把这两项,说作:阿难以佛的金色相示女人(不是没有遮止女人),以阴藏相示女人。看作阿难自己要这样做,就有点难信。这种各派不一致的传说,应加抉择!经律的传说不一致,但里面应有一项事实,这应该是女人先礼佛而污佛足吧!女人先礼,在大迦叶领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