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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含最全面的系统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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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四阿含》散见“六度”经文

  事实上,在《四阿含》中不仅散见声闻弟子修“四心”的经文,又散见声闻弟子修六度的经文,只是一般禅行者不去重视。而在《大智度论》中更有分辨声闻行者修六度与菩萨行者修六度的异同处。因为一般佛弟子认定大乘行者才修“六度”,声闻行者修“三十七助道品”,不修六度,六度是大乘行门与解脱道无关。然而“六度与四心的关系”乃至“六度与解脱道”的关系均是极为密切的。一般修行者以为解脱道是以三法印为根本,与六度没有关系,若是,应该好好去思惟为什么《四阿含》皆散见声闻弟子修六度的经文?试问:六度、四等心、解脱心三者有关连吗?抑是分割的?愿后学者善思之!

(1)《四阿含》中早有“六度”经文

  于此我们必须明白,佛在世时,随佛出家的比丘、比丘尼有数十万人,在家居士听过佛说法之人更是不计其数,天人前来问法,亦不计其数,而形成“在家众”与“出家众”四众弟子。而且四众弟子同依“六度”而修人天道或解脱道,甚至“菩萨道”,何以证明?因为“六度修行法义”,不仅出现在“大乘经典”中,同时是《四阿含》中共有的。

甲、布施经文

(甲)布施义

  如《杂阿含》卷十记载佛宿世曾因长夜修福及修慈心,来世获得天福果报及转轮圣王的胜报。如经文说:“……比丘,此是何等业报?得如是威德自在耶?此是三种业报,云何为三?一者布施,二者调伏,三者修道。”

  由佛自述,宿世因修“慈心三昧”成就而获得天福果报及轮王胜报的观点来看,证明佛在证阿罗汉果之前的宿世修行间,便已经熏修过无数布施、调心、修道三者齐修的经过,才能在最后身中具足阿罗汉内证心性,呈现最纯净、柔软、祥和、慈善的果德心量。

  《杂阿含》卷四十一(一一三三)经文有佛指导比丘依平等心修布施、持戒等义。如经文说:“……尔时世尊告诸比丘:如上说差别者,于佛不坏净成就者,福德润泽,善法润泽,安乐食,若法若悭垢缠众生所,心离悭垢众生住,行解脱施,常施乐,于舍,等心行施,圣戒成就,福德润泽,善法润泽,安乐食,佛说此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增一阿含》卷二、卷四、亦有相类经文。)

  由此说明,当声闻弟子证初果时,对佛、法、僧、戒的体悟的修学,生出如实正慧知见,生生世世,达到“不由他信,不由他故,不从他闻,不取他欲,不因他思”,不受任何外道、邪法蛊惑、毁坏、动摇的信心,便称为“对佛、法、僧、戒”的信心到达“净信坚固成就”的境界,即是“四不坏净成就”(《杂阿含》卷三十(八三三))。而此处说对“佛不坏净”成就者,是福德充盛的,是听闻、修学善法充足的,是少食知足,安贫乐道的,是远离悭垢心性的。事实上,“佛不坏净与法、僧、戒三不坏净”,是同时成就的,只是“经上”略以“佛不坏净”来表法。换句话说,四不坏净成就者(证初果者及向初果者),其心性是与数分解脱心性相应的,便是于己所有皆可施舍的,故说远离悭垢心,不会有纠缠、攀缘众生的贪心产生,乃是心性呈现“慈悲、常怀布施心”的,而且是以平等心行施舍,如佛在世时,出家弟子乞时时,是不择贫贱等心行乞,等心令众生种福田的。因等心行乞,等心行福田施,故能“圣戒成就”,达到福德充润、善法润泽,心安理得,安乐而食的境界。由此说明“圣弟子”修持之法是平等施舍心、持戒心同时具足而修的。

  又《中阿含》卷十五(六九)说:“若比丘成就自观己心为身净者,便能敬事、奉事世尊法及比丘众,戒不放逸、布施及定。”

  又《中阿含》卷三十二“一三三”有佛听居士供养外道、随力布施,不限佛弟子的经文。(卷三十九“一五五”有较量布施功德的经文、卷四十七亦同。)

  又佛亦指导居士行平等施,心住解脱而行施。如《杂阿含》卷三十(八四○)又说:“若于佛不坏净成就者,法、僧(亦如是),悭垢缠众生离悭垢心,在家而住解脱,心施常行,乐施常乐,于舍、行平等施、圣戒成就。”

  由此可知,依《阿含》所说,“布施义”是通在家、出家弟子所修持的,而且重视在布施时,离悭垢心、重视心施、平等心行布施,将“心施之法”导向慈心施、舍心施及解脱心性的道上行的。

(乙)法施义

  《四阿含》中佛指示出家比丘及居士行“法施”的经文,不胜枚举,兹略举如后:

  《杂阿含》卷十四(三四三)说:“佛告阿难,善哉、善哉,阿难,尊者舍利弗有来问者,能随时答,善哉舍利弗,有应时智故,有来问者,能随时答,若我声闻,有随时问者,应随时答如舍利弗所说。”(《杂阿含》卷四十九“一三○六”亦赞叹舍利弗为四众弟子说法不倦。)

  《增一阿含》卷二十四(七)又记述“一罗汉有大神足、博识多知,无事不练,辩才勇慧、语常含笑”的经文。

  《增一阿含》卷二十七(八)亦说:“汝今比丘与善知识从事者,便能分别诸法,亦当与人广演其义,设当闻法已则能分别,能分别法已则能说其义,无有欲想、嗔恚、愚痴之想,以离三毒,便脱生老病死……。”由此明示“比丘法施”的目的是引入依义断三毒,趣向解脱,而为信众说法。

  又《增一阿含》卷四十五(五)说:“舍利弗少欲知足,闲静勇猛,念不分散,戒成就,三昧成就,智慧解脱,见慧成就,柔和无诤,去恶辨了忍诸言语,欢说离恶,常念去离,湣念生盲,然炽正法,与人说法,无有厌足。”

  又《增一阿含》卷四十八(一○)说:“世尊告诸比丘,若有众生修行慈心解脱,广布其义,与人演说,当获此十种果报,……,诸如行慈普一切,终无(断)怨恨心、杀害心、胜负意,诸结渐薄、无放逸行,终生天上,转见于道迹,最后得灭度。是故比丘当求方便,行于慈心,广布法施其义。”

  又《中阿含》卷四(二三)说:“舍利弗因深达法界故,能七日七夜说法不间断。”

  又《中阿含》卷四十九(一八七)说:“漏尽比丘如法答问的内容是:①知五阴空幻,②于四食无著,③于四说不高不下,④无染无著、内六处无欲,⑤六界无我、无我所,⑥持圣戒、知足、护诸根、正知出入、独住、坐禅、解脱。”

  又《中阿含》卷五十(一九三)说:“若有比丘为远离、依远离,住远离,善语、恭顺,成就善语恭顺法者,我说彼善语恭顺。”

  又《佛说梵网六十二见经》(阿含部)说:“比丘常行二事:①说法,②思惟。”

  又《长阿含》卷二(二)说:“佛告比丘,行六法…者,身常行慈不害众生,二者口宣仁慈不演恶言,三者意念慈心,不怀坏损。四者众得净利养与众共之平等无二……。”

  又《长阿含》卷八说:“……于是比丘闻法喜已,受持讽诵亦复欢喜,为他人说亦复欢喜,思惟分别亦复欢喜,于法得定,亦复如是……。”

  卷九亦有舍利弗言:“无论比丘是持戒者或是少欲者,或是知足者,或是闲静者,或是多闻者,或是精进者,或是专念者,或是禅定者,或是得智慧者,皆当依己所修、所持为人说法,并赞人所修、所持。”(《长阿含》卷十二(一七)亦有阿难教比丘说法经文。)

  《长阿含》卷十八(三○)亦说:“凡出家者应行二法:①贤圣默然,②讲论法语。”

  又《杂阿含》卷十一(一一二二)有佛教导比丘对居士说法要先后次第教诫、教授,视根器而定的经文。

  由此说明,不仅证阿罗汉者,随缘法施,佛亦勉励声闻弟子学阿罗汉随缘法施,利益众生,而不是在证阿罗汉果“寂然无所说,不思利益众生事”。然而有一类罗汉确实如此(后续自明)。就在声闻弟子随缘“应答”时,何尝不是“布施心、利生心的慈悲表露呢?”此亦即印证《杂阿含》卷三八四所说:“是故比丘,当观自利、利他,自他俱利,精勤修学……。”

  亦如《杂阿含》卷二十四(六一九)所说:“云何护他自护?不恐怖他、不违他、不害他、慈心哀湣彼,是名护他、自护。”

  亦如《杂阿含》卷三十(八三六)所说:“世尊告诸比丘:汝等当起哀湣心、慈悲心为人说四不坏净法。”

  亦如《杂阿含》卷四十一(一一三六)说:“若复比丘,为人说法,作如是念……以是正法因缘,以慈心、悲心、哀湣心,欲令正法久住,而为人说,是名清净说法。”

乙、持戒经文(律仪戒)

  《增一阿含》卷四十九(五)说:“今此精进比丘,亦复如是,若持戒完具,其中众生命终之后,皆生天上、人中。是故比丘当念‘具足戒律’,威仪礼节,无令缺减,如是比丘,当作是学。”

  《杂阿含》卷十一(二七七)中更详述比丘“具足律仪戒的内容”,如经上说:“如是我闻,一时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有不律仪、律仪,谛听善思,当为汝说。

  云何不律仪?眼根不律仪所摄护,眼识著色,缘著故,以生苦受,苦受故,不一其心,不一心故,不得如实知见,不得如实知见故,不离疑惑,不离疑惑故,由他所误,而常苦住,耳鼻舌身意,亦复如是,是名不律仪。云何律仪,眼根律仪所摄护,眼识识色,心不染著,心不染著已,常乐更住,心乐住已,常一其心,一其心已,如实知见,如实知见已,离诸疑惑,离诸疑惑已,不由他误,常安乐住,耳鼻舌身意,亦复如是,是名律仪。”

  在声闻戒中,除了杀、盗、淫、妄四重禁外,皆是由“杀、盗、淫、妄”而衍生出来的微细“律仪戒”。而律仪律,不仅是“威仪端庄而已,而且牵涉到‘制心’”问题。如以上经文说:声闻律仪,包括眼根律仪戒、耳根律仪戒……鼻、舌、身、意等反观自照的修心意义。当六根对外境,达到心不染著的境界,定乐之心油然而生,从此住于不染著六尘之境(心乐住已),即制心一处(常一其心),当制心一处时(正定自然现前),便能以如实智慧照见、知见“世间苦果的轮回真相”,而远离“世间苦因的造作”,尤其对于“证空性、灭欲苦的真谛”不会再有疑惑,这才是“声闻律仪戒”的深义!

丙、忍辱经文

  《中阿含》卷十七(七二)说:“诸比丘,汝亦应如是,至信舍家,无家、学道,当行忍辱,复称叹忍,自行慈心,复称叹慈,自行恩惠,复称恩惠。”

  《杂阿含》卷十三(三一一)又详述阿罗汉弟子行忍辱的内涵说:“佛告富楼那,我已略说法教,汝欲何所住?

  富楼那白佛言:世尊,我已蒙世尊略说教诫,我欲于西方输卢那人间游行。

  佛告富楼那:西方输卢那人凶恶轻躁,弊暴好骂,富楼那,汝若闻彼凶恶、轻躁、弊暴、好骂毁辱者,当如之何?

富楼那白佛言:世尊,若彼西方输卢那国人,面前凶恶诃骂毁辱者,我作是念:彼西方输卢那人,贤善智慧,虽于我前凶恶弊暴骂毁辱,我犹尚不以手石而见打掷。

佛告富楼那:彼西方输卢那人,但凶恶轻躁弊暴骂辱,于汝则可脱,复当以手石打掷者,当如之何?富楼那白佛言:世尊,西方输卢那人,脱以手石加于我者,我当念言:输卢那人,贤善智慧,虽以手石加我,而不用刀杖。

佛告富楼那:若当彼人,脱以刀杖而加汝者,复当云何?

富楼那白佛言:世尊,若当彼人,脱以刀杖而加我者,当作是念,彼输卢那人,贤善智慧,虽以刀杖而加于我,而不见杀。

佛告富楼那:假使彼人,脱杀汝者,当如之何?

富楼那白佛言:世尊,若西方输卢那人,脱杀我者,当作是念,有诸世尊弟子,当厌患身,或以刀自杀?或服毒药,或以绳自系,或投深坑,彼西方输卢那人,贤善智慧,于我朽败之身,以少作方便,便得解脱。

佛言:善哉富楼那,汝善学忍辱,汝今堪能于输卢那人间住止,汝今宜去度于未度安于未安,未涅槃者令得涅槃。尔时富楼那闻佛所说,欢喜随喜,作礼而去。

尔时尊者富楼那夜过晨朝,著衣持钵,入舍卫城乞食,食已还出,付嘱卧具,持衣钵去?至西方输卢那人间游行。到已夏安居,为五百优婆塞说法,建立五百僧伽蓝,绳床卧褥,供养众具悉皆备足,三月过已,具足三明,即于彼处,入无余涅槃。”

  这篇是叙述一位阿罗汉发心进入西方输卢那国,度众利生的事迹。由此可知,就是证了阿罗汉在遇到众生用刀杖打杀时,亦需“善学忍辱之行”。也可以说俱解脱阿罗汉是“忍辱行(行众生忍)有成的修行者”,唯有善学如阿罗汉者,将生死置之度外,修清净法忍“无忍可忍”有成的行者,才堪“游化人间,随缘度生。”而阿罗汉的“忍辱心”是由尚为声闻行者时的“因地学忍辱行而来”,而“忍辱心含有慈悲心性在其间,何以证知?”如由“经文”富楼那自说:“彼西方输卢那人,于我朽败之身,以少作方便,便得解脱。”便知阿罗汉是修“忍辱心、慈悲心成就”及“破除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等四相”成就的“出世圣人”,堪受人天供养。

丁、精进经文

  《杂阿含》卷十说:“若当比丘守护根门,饮食知量,初夜、后夜,觉悟精进,观察善法,乐分别法,乐修梵行,离于睡眠,心不疑法,斯有是处。”

卷十八(五○三)亦说:“若比丘昼则经行,若坐以不障碍法,自净其心,初夜若坐经行,以不障碍法自净其心,于中夜时出房外洗足,还入房右胁而卧,足足相累,系念明相,正念正知,作起思惟,于后夜时,徐觉徐起,若坐亦经行,以不障碍法,自净其心,是名比丘殷勤精进。”

《杂阿含》卷十一“二七五”更明示声闻弟子“精进”的细文说:“如是我闻,一时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世尊告诸比丘:而今难陀关闭根门,饮食知量,初夜后夜,精勤修习,正智成就,堪能尽寿,纯一满净,梵行清白。彼难陀比丘,关闭根门故,若眼见色,不取色相,不取随形好;若诸眼根增不律仪,无明闇障,世间贪爱,恶不善法不漏其心,生诸律仪,防护于眼耳鼻舌身意根,生诸律仪,是名难陀比丘关闭根门,饮食知量者。

难陀比丘,于食系数不自高,不放逸,不著色,不著庄严,支身而已,任其所得,为止饥渴,修梵行故,故起苦觉,令苦息灭未起苦觉,令不起故,成其崇向故,气力安乐,无闻独住故,如人乘车,涂以膏油,不为自高,乃至庄严,为载运故。又如涂疮,不贪其味,为息苦故。如是善男子,难陀,知量而食,乃至无闻独住,是名难陀知量而食。

彼善男子难陀,初夜后夜精勤修业者。彼难陀,昼则经行坐禅,除去阴障,以净其身;于初夜时,经行坐禅除去阴障,以净其身;于中夜时,房外洗足入于室中,右胁而卧,屈膝累足,系念明想,作起觉想;于后夜时,徐觉徐起,经行坐禅。是名善男子难陀,初夜、后夜、精勤修集。

被善男子难陀,胜念正知者。是善男子难陀,观察东方,一心正念,安住观察,观察南西北方,亦复如是,一心正念,安住观察。如是观者,世间贪爱恶不善法不漏其心,彼善男子难陀,觉诸受起,觉诸受住,觉诸受灭,正念而住,不令散乱;觉诸想起,觉诸想住,觉诸想灭,觉诸觉起,觉诸觉住,觉诸觉灭,正念心住,不令散乱。是名善男子难陀,正念正智成就。是故诸比丘,当作是学,关闭根门,如善男子难陀,饮食知量。如善男子难陀,初夜后夜精勤修业。如善男子难陀,正念正智成就。如善男子难陀,如教授难陀法,亦当持是为其余人说。时有异比丘,而说偈言:

  善关闭根门,正念摄心住;

  饮食知节量,觉知诸心相;

  善男子难陀,世尊之所叹。

佛说此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增一阿含》十二“六”亦如是说。)

  由此可知,声闻弟子“精进”的内容,涵盖“律仪戒(守护根门、饮食知量),忍辱、禅定(乐修梵行、离于睡眠),般若(观察善法、乐分别法)等五度,是有其甚深“修持五度的内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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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禅定经文

(甲)分辨世间定与出世间定

  《杂阿含》卷二十九(七八五)说:“若心住不乱、不动,摄受寂止、三昧一心,是名正定世俗,有漏、有取,转向善趣。何等为正定是圣出世间,无漏、不取、正尽苦,转向苦边?谓圣弟子苦、苦思惟、集、灭、道、道思惟,相应心法住,不乱、不散,摄受寂止、三昧一心,是名正定是圣出世间,无漏、不取,正尽苦、转向苦边。”(《杂阿含》卷二十九“八○六”)

(乙)圣弟子不依觉观而修禅

  《杂阿含》卷三十三(九二六)又说:“比丘如是禅者,不依地修禅、不依水、火、风、空、识、无所有、非想非非想而修禅,不依此世、不依他世、非日、月,非见、闻、觉、识,非得非求,非随觉、非随观而修禅……。”

  又说:“比丘于地想能伏,于水、风、想、无量空入处想、识入处想,无所有入处、非想非非想入处想、此世他世,日、月、见、闻、觉、识,若得、若求,若觉、若观,悉伏彼想,比丘如是禅者,不依地、水、火、风(即不依外四大、内四大、不依身内气脉),乃至不依觉观而修禅”。尤其是说:“比丘不依身内气脉”而修禅,现代一分禅行者应当好好省思《杂阿含经》所说这句话的深远意涵何在!?这是非常重要的经证。如佛虽教导比丘修习“安那般那念”,善念、善学、息长、息短,觉知一切身入息,……觉知一切身出息……,乃至进入“心息相依”之境,但是最后终归“得身止息及心止息,有觉有观,寂灭、纯一、明分想修习满足”(《杂阿含》卷二十九“八○二”)

又如卷二十九(八○三)所说:“……于觉知心行息出息,善学觉知心、觉知心悦、觉知心定、觉知心解脱入息,于觉知心解脱入息善学觉知心解脱出息,于觉知心解脱出息,善学观察无常、观察断,观察无欲,观察灭入息、善学观察灭出息,于观察灭出息善学,是名修安那般那念,身止息、心止息,有觉有观,寂灭、纯一、明分相修习满足。”

  (八○四)经亦说:“当修安那般那念,修习多修习者,断诸觉想。”

由此可知,佛弟子虽善观“出入息”,但是并不是因“气脉开通”而解脱。菩萨修行者,更不是因为“气脉次第开解”而成佛,解脱与成佛“与气脉的贯通成就”完全无关。故《阿含经》上说:“比丘不依外四大、不依内四大(不依身内气脉),乃至不依觉观而修禅。”是有甚深正见的。

  以下经文更明示声闻弟子出世正定的修因-禅思内涵。

(丙)方便禅思

甲一、修习禅思、内寂其心、精勤方便、如实观察

  如《杂阿含》卷三(六五)说:“如是我闻,一时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世尊告诸比丘:常当修习方便禅思,内寂其心,所以者何?比丘常当修习方便禅思,内寂其心,如实观察,云何如实观察?此是色、此是色集、此是色灭、此是受想行识、此是识集、此是识灭。云何色集?受想行识集,禺痴无闻凡夫,于苦乐、不苦不乐受,不如实观察。此受集?受灭、受味、受患、受离,不如实观察故,于受乐著生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病死忧悲恼苦,如是纯大苦聚,从集而生,是名色集,是名受想行识集。

云何色灭?受想行识灭。多闻圣弟子,受诸苦乐不苦不乐受,如实观察,受集、受灭、受味、受患、受离,如实观察故,于受乐著灭,著灭故取灭,取灭故有灭,有灭故生灭,生灭故老病死忧悲恼苦灭,如是纯大苦聚,皆悉得灭,是名色灭受想行识灭。是故比丘,常当修习方便禅思,内寂其心,比丘禅思住,内寂其心,精勤方便,如实观察,佛说此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杂阿含》卷十五(三六七)也说:“如是我闻,一时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世尊告诸比丘:当勤方便修习禅思,内寂其心,所以者何?比丘禅思内寂其心,精勤方便者,如是如实显现,云何如实显现?老死如实显现,老死集老死灭老死道迹,如实显现,生、有、取、爱、受、触、六入、处、名、色、识、行,如实显现,行集、行灭、行灭道迹,如实显现,此诸法无常,有为有漏,如实显现,佛说此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甲二、禅思即正念、正智、正思、觉照异名

  《中阿含》卷二十七(一○九)及《杂阿含》卷十七(四六四)(后续自明)又有比丘修止观的经文。《中阿含》卷四十六(一七六)又有比丘修四禅至四空定,均不离正思惟、快乐息寂的经文。(一七七)又说:“比丘依正念、正智、正思、觉照各种定境令不失”的经文。

  《中阿含》卷四十二(一六二)又有比丘不染三觉而解脱者,顿超四禅,唯存于舍,极清净,若著,移入四空处定,当观(觉照)四空处定是有为、无常,不入四空定的重要经文。

甲三、禅思即观照般若之义

  由此可知,前述虽然说声闻弟子不依觉观而修禅,但是最初下手处仍然是以“修习方便禅思、内寂其心,如实观察、观心”为正义(如《中阿含》卷二十七(一○九)(一一○)均有比丘在动静之间,当自善观察于己心……善自观心、善自知心、善取善舍的重要经文。)

又《杂阿含》卷二十九“八一○”亦有:“阿难独一静处,思惟禅思……及尊者阿难从‘禅觉’起”的经文。

又《杂阿含》卷二十七“七二六”亦有“阿难独静处,禅思思惟如是念”……等经文。绝对不是“枯坐无想、无觉、无观或者空观而已。”而声闻弟子“如实观察”之意,就是“观照般若初义”,如经文所说,后续自明,不赘述。佛在世时,利根器的比丘在禅修间不离正念、正智、正思惟、觉照各种定境而不染著(如前述经文所说),更能不入四空定,不染定中觉观之境,唯存于舍,即于任何定乐之境现前时,其不动、不著之舍心,已榛至极清净之境,便能豁然顿超四禅,不经过四空定,而了脱生死。

(丁)禅定

甲一、证四禅才能忍饥渴、寒热、病苦等

  《中阿含》卷五十二(一九八)说:“比丘初出家如野,贪欲乐著五欲,之后佛教护身及命清净、护口、意及命清净,之后修四念处,观内身如身,莫念欲相,进一步修四禅,得四禅后,始能忍饥渴、寒热、蚊虫……,一切恶声、捶杖亦能忍之,身遇诸疾,至命死,诸不可乐,皆能堪耐,为天人良福田,实可供养。”

甲二、一类比丘所证三禅与天界戒、心、见等

  《中阿含》卷五十七(二○八)亦说:“佛虽得一、二、三、四禅,不共彼天戒等心、等见等也。比丘虽然一、二、三禅,得共彼天戒等心等见等,谓一道迹一向作证,但乐灭、苦灭、喜忧本已灭,不苦不乐,舍念清净,得第四禅成就游,是谓最上最胜为作证故(以正见为引导故),我弟子从我学梵行也。”

  《长阿含》卷十二(一八)亦有“定意三昧等初见定、二见定……五见定”等经文,不录。

甲三、思惟系念乃至息灭是名三昧

  《杂阿含》卷二十九(八○六)又说:“……诸比丘白佛……世尊,我等数见彼尊者,正身端坐,善摄其身,不倾不动,专心胜妙。

  佛告诸比丘:若比丘,修习三昧,身心安住,不倾不动,住胜妙住者,此比丘,得此三昧,不勤方便,随欲即得……。

  佛告诸比丘:思惟系念,乃至息灭,观察善学,是名三昧,若比丘,端坐思惟(系念善学、觉知一切身出入息),身心不动,住胜妙住。”

  诚如(八○七)经所说:“……乃至灭出息念,如实知,我悉知已,我时作是念:此则粗思惟住,我今于此思惟止息已,当更修余微细修住而住……。”故知“观出入息,而不知不觉进入‘练气’中不能超脱‘气脉觉知、转化境界’”,是会掉入“身见”的范畴中而不自知,犹沾沾自喜以为已经解脱或成佛是非常危险的。

甲四、略举《杂阿含》所说十四种四种禅

  又《杂阿含》卷三十一(八八三)记述,有十四种“四种禅”的显相变化,通外道所修,即共有五十六种不同的禅定现象变化。如经文说,有十四种禅:

①有禅三昧善(初入正定),非正受善(但不能持续正受定中)。有禅正受善(一类行者),正在进入内在禅观觉受之中,即在欲界定间行进中,非三昧善(尚未证入正定),有禅三昧善,亦正受善(圣弟子所入禅定),有禅非三昧善,非正受善(即虽入禅定,但非以“纯善心、正直心、正见心、正智心、正思惟,所入禅定”,故说“非三昧善、非正受善”,是外道者所入。)(按禅有外道禅法及佛弟子依方便禅思所入禅定。三昧亦有外道定境及佛弟子依正见心、离欲心、纯善心所入正定。)正受,即修禅间及禅思中所觉受五蕴等身心潜能变化的内涵等,亦即如一类修行者在“禅受间”微细的对五蕴觉受、思惟、体证其苦、空、无常、无我之理,又如观照身心(见相)生灭、止息、解脱心现前等现象变化,唯佛弟子所修。正受,又有多重意义。如一心正受法义,亦名正受义(《杂阿含》卷三十七)。又如在欲界定、未到地定、初禅、二禅、三禅、四禅中正受住,亦名正受义(《杂阿含》卷十七(四七四))。又如入涅槃界者,于有身灭而正受,亦名正受义。又如证四空定者,于此诸界于自行正受而得……,亦名正受义(《杂阿含》卷十七)。又如比丘入灭“住灭”正受者,作于二法,止以观,亦名正受义(《杂阿含》卷二十一“五六八”)。

②复次四种禅,有禅住三昧善(一类行者已入深定,安住三昧中),非住正受善,有禅住正受善,非住三昧善,有禅住三昧善,亦住正受善,有禅非住三昧善,亦非住正受善。(以下皆类同,不录。)

③复有四种禅,有禅三昧起善(一类行者,从三昧起,仍然保持(定心、纯善之心不失)),非正受起善……。

④复次有四种禅,有禅三昧时善(在三昧中时,其善性之“定境”持续没有间断),非正受时善……。

⑤复次有四种禅,有禅三昧处善(一类行者,不论在任何处所修禅,皆能保持“定善”不失。)

⑥复次有四种禅,有禅三昧迎善(一类行者,在三昧中仍然有“迎喜禅乐之念”)。

⑦复次有四种禅,有禅三昧念善(一类行者,在三昧中要动觉念之心,即时时起观照,才能保持“善定不失”。)非正受念善……。

⑧复次有四种禅,有禅三昧念不念善(一类行者已经到达在三昧中不论起不起念,皆保持“善定不失”。)非正受念不念善……。

⑨复次有四种禅,有禅三昧来善(来有未来面临之意),非正受来善……。

⑩复次有四种禅,有禅三昧恶善(外道所入邪定,虽入三昧,恶念心体不失,非正受恶善……。)

?复次有四种禅,有禅三昧方便善(一类行者,非真入三昧,而是入相似定境,故名“方便善性之定境”),非正受方便善……。

?复次有四种禅,有禅三昧止善(一类行者在三昧中已经“止念”,但仍保持“善定不失”。)

?复次有四种禅,有禅三昧举善(举有提起来或举止或觉照之意),非正受举善……。

?复次有四种禅,有禅三昧舍善(有一类行者在正定中苦乐之心俱舍,舍心现前,任运自如自然不著所入定乐之境。)非正受舍善……。

  以上所略举十四种四种禅,即①禅三昧善(初修三昧,不能久持);②禅住三昧善,已入深定,经常安住三昧之中;③禅三昧起善;④禅三昧时善;⑤禅三昧处善;⑥禅三昧迎善;⑦禅三昧念善;⑧禅三昧念不念善;⑨禅三昧来善;⑩禅三昧恶善;?禅三昧方便善;?禅三昧止善;?禅三昧举善;?禅三昧舍善,乃是通正道、外道所修,极其甚深、复杂难解。尤其佛弟子所入禅定,牵涉前述经文所说“方便禅思”的内涵,以至区分出“世间定”(包括正道、外道、邪道所修。)与“出世间定”的差别。

甲五、四禅四空定与诸色界天、无色天果报之关系

  依《中阿含》卷四十三“一六八”经说:“我闻如是,一时佛游舍卫国,在胜林给孤独园。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我今为汝说法,初妙、中妙、妙竟亦妙,有义有文,具足清净显现梵行,谓分别意行经,如意行生,谛听谛听,善思念之,时诸比丘受教而听。

  佛言:云何意行生?若有比丘离欲离恶不善之法,有觉有观,离生喜乐得初禅成就游,彼此定乐欲住,彼此定乐欲住已,必有是处,住彼乐彼,命终生梵身天中,诸梵身天者,生彼住彼,受离生喜乐,及比丘住此入初禅,受离生喜乐,此二离生喜乐无有差别二俱等等。所以者何?先此行定,然后生彼,彼此定如是修如是习,如是广布,生梵身天中,如是意行生。

  复次比丘,觉观已息内靖一心,无觉无观,定生喜乐,得第二禅成就游,彼此定乐欲住,彼此定乐欲住已,必有是处,住彼乐彼,命终生晃昱天中。诸晃昱天者,生彼住彼,受定生喜乐,及比丘住此,入第二禅受定生喜乐。此二定生喜乐无有差别二俱等等。所以者何?先此行定然后生彼,彼此定如是修如是习,如是广布,生晃昱天中,如是意行生。

  复次比丘,离于喜欲,舍无求游,正念正智而身觉乐,谓圣所说、圣所舍,念乐住室得第三禅成就游,彼此定乐欲住,彼此定乐欲住已,必有是处,住彼乐彼,命终生遍净天中。诸遍净天者,生彼住彼受无喜乐,及比丘住此,入第三禅,受无喜乐,此二无喜乐无有差别二俱等等。所以者何?先此行定然后生彼,彼此定如是修如是习,如是广布,生遍净天中,如是意行生。

复次比丘,乐灭苦灭,喜忧本已灭,不苦不乐,舍念清净得第四禅成就游。彼此定乐欲住,彼此定乐欲住已,必有是处,住彼乐。彼命终生果实天中。诸果实天者,生彼住彼,受舍念清净乐,及比丘住此,入第四禅受舍念清净乐,此二舍念清净乐,无有差别,二俱等等。所以者何?先此行定,然后生彼,彼此定如是修,如是习,如是广布,生果实天中,如是意行生。

  复次比丘,度一切色想,灭有对想,不念若干想无量空,是无量空处成就游,彼此定乐欲住,彼此定乐欲住已,必有是处。住彼乐彼,命终生无量空处天中,诸无量空处天者,生彼、住彼,受无量空处想,此二无量空处想无有差别,二俱等等。所以者何,先此行定然后生彼,彼此定如是修,如是习,如是广布,生无量空处天中,如是意行生。

  复次比丘,度无量空处、无量识,是无量识处成就游,彼此定乐欲住,彼此定乐欲住已,必有是处,住彼乐彼,命终生无量识处天中。诸无量识处天者,生彼住彼受无量识处想及比丘住此,受无量识处想,此二无量识处想无有差别,二俱等等。所以者何?先此行定,然后生彼,彼此定如是修,如是习,如是广布,生无量识处天中,如是意行生。

  复次比丘,度无量识处、无所有,是无所有处成就游,彼此定乐欲住,彼此定乐欲住已,必有是处,住彼乐彼,命终生无所有处天中。诸无所有处天者,生彼、住彼、受无所有处想,及比丘住此,受无所有处想,此二无所有处想,无有差别,二俱等等。所以者何?先此行定,然后生彼,彼此定如是修,如是习,如是广布,生无所有处天中,如是意行生。

  复次比丘,度一切无所有处想,非有想非无想,是非有想非无想处成就游,彼此定乐欲住已,必有是处,住彼乐彼,命终生非有想非无想处天中。诸非有想非无想处天者,生彼、住彼、受非有想非无想处想,及比丘住此,受非有想非无想处想,此二想无有差别,二俱等等。所以者何?先此行定,然后生彼,彼此定如是修,如是习,如是广布,生非有想非无想处天中,如是意行生。

复次比丘,度一切非有想非无想处想知灭身触成就游,慧见诸漏尽断智,彼诸定中,此定中最第一、最大、最上、最胜、最妙,犹如因牛有乳,因乳有酪,因酪有生酥,因生酥有熟酥,因熟酥有酥精,酥精者说,最第一最大最上最胜最妙,如是彼诸定中,此定说最第一最大最上最胜最妙,得此定、依此定、住此定已,不复受生老病死苦是说苦边。佛说如是,彼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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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次第定

  依《杂阿含》卷十七“四七四”说:“……佛告阿难:我以一切行无常故,一切行变易法故,说诸所有受,悉皆是苦。又复阿难:我以诸行渐次寂灭故说,以诸行渐次止息故说,一切诸受,悉皆是苦。阿难白佛言:云何世尊,以诸受渐次寂灭故说。佛告阿难:初禅正受时,言语寂灭,第二禅正受时,觉观寂灭,第三禅正受时,喜心寂灭,第四禅正受时,出入息寂灭,空入处正受时,色想寂灭,识入处正受时,空入处想寂灭,无所有入处正受时,识入处想寂灭,非想非非想入处正受时,无所有入处想寂灭,想受灭正受时,想受寂灭,是名渐次诸行寂灭。

  阿难白佛言:世尊云,云何渐次诸行止息。佛告阿难:初禅正受时,言语止息,二禅正受时,觉观止息,三禅正受时,喜心止息,四禅正受时,出入息止息,空入处正受时,色想止息,识入处正受时,空入处想止息,无所有入处正受时,识入处想止息,非想非非想入处正受时,无所有入处想止息,想受灭正受时,想受止息,是名渐次诸行止息。阿难白佛:世尊,是名渐次诸行止息。”

  以上经文明示:“诸行渐次寂灭,诸行渐次止息。”是非常符合佛在世时及佛灭度后一般大众根器的“善根”所修“禅定渐进”程度,尤其“末法之中”自诩是“顿根器”的禅行者,是否不必经过《阿含禅思、禅法》所说“渐进方式”修学禅定,而能如佛在世时“慧解脱者”般地不需要经过四禅、四空定,便能如“六祖惠能”般地顿了生死,是令人怀疑的!

(戊)无量心三昧

甲一、佛住世时利根器者在四禅间,同时成就四心定

  在《四阿含》中皆有述及佛弟子不仅修四禅定,并且在色界禅定间显发四无量心定的经文,即利根器者无论修安那般那念,或者不净观,或者七觉支,或者修止观等,在四禅间同时成就无量心三昧之意。

如《杂阿含》卷二十九(八一四)说:“如是我闻,一时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世尊告诸比丘:当修安那般那念,修安那般那念,多修习已,身不疲倦,眼亦不患乐,随顺观住乐,觉知不染著乐。云何修安那般那念,身不疲倦,眼亦不患乐,随观住乐,觉知不染著乐,是比丘依止聚落乃至观灭出息时,如灭出息学,是名修安那般那念,身不疲倦,眼亦不患乐,随观住乐,觉知不染著乐。如是修安那般那念者,得大果大福利。是比丘,欲求离欲恶不善法,有觉有观,离生喜乐初禅具足住,是比丘当修安那般那念,如是修安那般那念,得大果大福利。是比丘,欲求第二、第三、第四禅,慈悲喜舍,空入处,识入处,无所有入处,非想非非想入处。具足三结尽,得须陀洹果;三结尽贪恚痴薄,得斯陀含果,五下分结尽,得阿那含果,得无量种神通力,天耳、他心智、宿命智、生死智、漏尽智者,如是比丘当修安那般那念,如是安那般那念,得大果,大福利。佛说此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又如《杂阿含》卷二十九(八一五)说:“尔时世尊,月十五日布萨时,于大众前,敷座而坐,观察诸比丘众,告诸比丘:善哉善哉,诸比丘,我欣汝等所行正事,乐汝等所行正事。诸比丘,过去诸佛,亦有比丘众,所行正事,如今此众,未来诸佛,所有诸众,亦当如是所行正事,如今此众。所以者何?今此众中,诸长老比丘,有得初禅、第二禅、第三禅、第四禅(四心定),慈悲喜舍。空入处,识入处,无所有入处,非想非非想处,具足住。有比丘,三结尽,得须陀洹,不堕恶趣法,决定正向三菩提,七有天人往生,究竟苦边。有比丘,三结尽,贪恚痴薄,得斯陀含。有比丘,五下分结尽,得阿那含,生般涅槃,不复还生此世。有比丘,得无量神通境界,天耳、他心智、宿命智、生死智、漏尽智。有比丘,修不净观,断贪欲修慈心,断嗔恚,修无常想,断我慢,修安那般那念,断觉想……。”

  由此可知,佛在世时,一类利根器的禅修者,无论以何种法门禅修,均是四禅、四心定、四空定乃至证声闻四种果位,同时成就的,四心定即无量心三昧的异名。而后世禅修者,并不重视佛在世时利根器的禅行者为何会在四禅间显发四心定的广大无量的纯善心性?(前篇已说明)

  故前述《杂阿含》卷三十一所述无论称“禅三昧”,或“禅正受”,皆冠以禅三昧“善”,或禅正受“善”,亦即具足“正见心、纯善心所入的善性,‘正定’之义”,而且一类圣弟子“禅三昧善”与禅正受“善”的“善”字,正是与“四禅间”显发的广大无边的“慈、悲、喜、舍”等纯净慈善、平等之心性是有其甚深关连的。故现世佛弟子对俱解脱阿罗汉的“解脱心性”的因行及果德,应该重新省思。

甲二、何谓无量心三昧?

  在《杂阿含》卷三十一(五六七)对何谓“无量心三昧”的意义,又有明确的说明。如经文说:“尊者那伽达多告质多罗长者,有无量心三昧,无相心三昧,无所有心三昧,空心三昧,云何长者?此法为种种义故种种名,为一义有种种名?

  质多罗长者,问尊者那伽达多:此诸三昧为世尊所说,为尊者自意说耶?

  尊者那伽达多答言:此世尊所说。

  质多罗长者语尊者那伽达多:听我小思惟此义,然后当答。

  须臾思惟已,语尊者那伽达多:有法种种义,种种句,种种味,有法一义种种味。

  复问长者:云何有法种种义,种种句,种种味?

  长者答言:无量三昧者,谓圣弟子心与慈俱无怨无憎无恚,宽弘重心,无量修习普缘,一方充满,如是二方三方四方上下,一切世间心与慈俱,无怨、无憎、无恚、宽弘重心,无量修习,充满诸方,一切世间,普缘住,是名无量三昧。云何为无相三昧?谓圣弟子于一切相不念;无相心三昧,身作证,是名无相心三昧。”

  另《杂阿含》卷十七(四六四)有止观俱修的经文、(四八三)经有四禅经文,卷二十九(八一四)、(八一五)皆有四禅、四心定、四空定的经文、卷三十二(九一六)亦有修“安那般那念”具足四心定的经文。卷三十四(九六四)亦有修止观者成就四禅、四心定、四空定,依次证初果、二果、三果、四果的经文。另别译《杂阿含》卷六(一一七)、(一一八),亦有四禅、四心定、四空定同时成就的经文。又《中阿含》卷四十六“一七六”又有长篇说明从四禅至四空定,均不离正思惟、快乐息寂的经文。

  而由以上经文明示,声闻弟子修三种三昧成就,一种是无量三昧,即四无量心定成就(前已说明),一种是修无相心三昧成就,一种是修无所有心三昧成就(以下自明),而“无相心三昧”与“无所有心三昧”的修因及果德,牵涉“般若”的正知见引导禅思、禅修的问题,以下自明。

己、般若经文

  《中阿含》卷四十二(一六二)说:“若有比丘分别身界,今我此身有内空界而受于生,此为云何?谓眼空、耳空、鼻空、口空……,此身中余在内,内所摄于空,在空不为肉皮骨筋所覆,是谓比丘内空界也。比丘,若有内空界及外空界者,彼一切总说空界,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神也。如是慧观知其如真,心不染著于此空界,是谓比丘不放逸慧。”

  《中阿含》卷四十九(一九○)又说:“若比丘欲多行空者……,空欲漏、空有漏、空无明漏,然有不空,唯此,我身六处命存。若有疲劳,因欲漏故,我无是也。若有疲劳,因有漏,无明漏故,我亦无是。唯有疲劳,因此我身六处命存故,若彼中无者,以此故彼见是空,若彼有余者,彼见真实有。阿难,是谓行真实空不颠倒也,谓漏尽、无漏、无为心解脱。”

  《中阿含》卷四十九(一九一)又有比丘行内空、外空、内外空义。(略见“上品往生愿”所说“诸法空义”,广见“中篇”菩萨修行次第内“般若入门愿”之“十八空义”一文。)

  《中阿含》卷五十四(二○○)又有“佛说筏喻法,当舍是法,况非法耶”的经文。此同《金刚经》所说:“筏喻者之经文”。卷五十四(二○一)经亦类同。

  《中阿含》卷三十(一八二)又有“如来众成就尸赖(戒行),成就三昧,成就般若,成就解脱,成就解脱知见”的经文。

  《增一阿含》卷三十八(四)也说:“戒律之法、三昧成就者,神足飞行者三者皆是世俗常数,唯有智慧成就者,此是第一之义(第一般若空义)。”

  《杂阿含》卷十三(三三五)又明确开示何谓第一空义?如经文说:“如是我闻,一时佛住拘留搜调牛聚落,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我今当为汝等说法,初中后善,善义善味,纯一满净,梵行清白。所谓第一义空经,谛听善思,当为汝说,云何为第一义空经?诸比丘,眼生时无有来处,灭时无有去处,如是眼不实而生,生已尽灭,有业报而无作者,此阴灭已,异阴相续,除俗数法,耳鼻舌身意,亦如是说,除俗数法。俗数法者,谓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如无明缘行,行缘识,广说乃至纯大苦聚集起。又复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无明灭故行灭,行灭故识灭,如是广说,乃至纯大苦聚灭。比丘,是名第一义空法经。佛说此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杂阿含》卷二十一(五六七)又说:“……云何为无相心三昧?谓圣弟子于一切相不念、无相心三昧,身作证,是名无相心三昧。……云何无所有心三昧?谓圣弟子度一切无量识入处、无所有,无所有心住,是名无所有心三昧。云何空三昧?谓圣弟子世间空,世间空如实观察,常住不变易、非我、非我所,是名空心三昧,是名为法种种义,种种句、种种味。”

复问长者:“云何法一义,种种味?答曰:尊者,谓贪有量,若无诤者第一无量。谓贪者是有相,恚痴者是有相,无诤者是无相。贪者是所有,恚痴者是所有,无诤者是无所有。复次无诤者,空于贪、空于恚痴、空常住不变易,空非我、非我所,是名法一义种种昧。(是名无诤三昧、空心三昧。)”

  《杂阿含》卷十一(二七三)也说:“是故比丘,于空诸行,当知当喜当念,空诸行常恒住不变易法,空无我我所,譬如明目士夫,手执明灯,入于空室“彼空室观察。如是比丘于一切空行、空心、观察欢喜,于空法行常恒住不变易法,空我我所,如眼、耳、鼻、舌、身、意法因缘生意识,三事和合触,触俱生受、想,思此诸法无我无常,乃至空我我所比丘。”(《大般若经》中广说)(又《杂阿含》卷十二(二九三)佛为比丘说出世空相应缘起随顺法,所谓有故是事有,是事有故是事起……,所谓缘起(法)倍复甚深难见……。)(二九七)、《大空法经》等以及《增一阿含》卷四十九(八)示缘起性空之法,另《增一阿含》卷四十一(六)亦有若得是空三昧,亦无所愿,便得无愿三昧,以得无愿三昧,不求死此生彼,都无想念,时彼行者复有无想三昧可得娱乐,观察诸法已,便得空三昧,已得空三昧,便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经文。

  又如《中阿含》卷五十(一九四)更明示修“空法”的行进次第。如经文说:“比丘证般若解脱慧,是有其渐进次第的:如①信行者 ②法行者 ③信解脱 ④见到 ⑤身作证 ⑥慧解脱 ⑦俱解脱,简略之。”

  又《中阿含》卷五十二(一九五)亦说:“比丘证究竟智(般若空慧),不是一蹴而得,是渐渐习学,趣迹、受教、受诃,然后得究竟智。如①信三宝 ②往诣善知识处 ③奉习 ④一心听法 ⑤持法 ⑥思惟法 ⑦评量 ⑧观察(观心) ⑨身作证 ⑩以慧增上观  eq \o\ac(○,11)11得究竟智,简略之。”又此经对俱解脱、慧解脱、身作证、见到、信解脱、法行、信行有略解。按《中阿含》内有多篇皆对证“般若空法”(俱解脱)的修行次第有详解,不录。

  由此可知,“般若空义”,是《阿含经》中已有的经文,只是篇幅不是很多,而在《大般若经》中广说。何谓般若空义?如前述经文说:“无诤即是空义。”而“无诤心”,又含有“柔软心、慈和心、无怨心、无恚心、无结心、清净定心及不动心之谓。”故知“般若空义”,是修行者“正定心、正慧心、忍辱心以及‘四无量心’(无我心、平等心)等成就的果德之意”,不是一分佛学者,虽说‘缘起性空’,然而在一开始修空定,便无想、无观、一空到底、无所说、无所觉、无所知、无所证,空空如也的“断灭空”,以致于不能分辨正法、非法,及不能分辨解脱道、佛道的异同处,而进入“相似空义”之境而不自觉。

  又《杂阿含》卷四(九一)有记载居士信、戒、施、慧具足的经文。如经上说:“佛告婆罗门,在家之人,有四法能令后世安后世乐,何等为四?谓信具足,戒具足、施具足、慧具足。何等为信具足?谓善男子于如来所,得信敬心,建立信本,非诸天魔梵及余世人同法所坏,是名善男子信具足。何等戒具足?谓善男子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是名戒具足。云何施具足?谓善男子离悭垢心,在于居家,行解脱施,常自手与,乐修行舍,等心行施,是名善男子施具足。云何为慧具足?谓善男子苦圣谛如实知,集灭道圣谛如实知,是名善男子慧具足。(又《杂阿含》卷三十三“九二八”、卷三十四“九三三”均有开示居士十六种自利、利他的经文。即信、戒、施、闻、观察、了达深义、随顺法次、法向等法。)

  由此可知,《阿含经》中早有佛教诫声闻弟子修六度的经文。不仅出家弟子依“离悭垢心、行解脱施‘行平等心施舍之法’(如前所述)”,就是在家居士佛亦是如是教导,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亦复如是,通在家、出家所修,只是依《阿含》所述,居士最多只能证“三果”。故知不仅“大乘经典”中开示在家、出家菩萨弟子修六度,就是在家、出家声闻弟子亦依六度义修解脱道,乃至证阿罗汉后,亦依六度随缘度众生。也就是说,三十七助道品不离六度义而修。而如何融通六度义修解脱道?愿好学者依《四阿含》所述六度义善思之!不赘述。

  然而后世一类佛弟子并不重视《阿含经》中所记载的“六度经义”,而偏重四圣谛、四念处、安那般那念等三十七助道品的修行义理。并且“六度法义”是“大乘经典”及《四阿含》所共有的经文。也就是说,是佛在世时所有佛弟子共同听闻的重要法义,当然是佛所亲说。此“六度”义理,亦不是局限于“简短章句、字数”所能表达完整的。故知经典的结集,不可仅以局限于“人类凡夫的有限思惟、记忆、传诵”,来看具有“定慧神通证量”的“圣弟子”所“记录流通的经文”,然而有一类佛学者执著于“个人的动机”和观念,当然对“经法”的认定,是会有偏颇的。更可悲的是,尤其后世佛弟子居然认定“人间的佛陀”只是一个“伟大的哲学家、思想家”,而怀疑佛陀如何能宣说人类无法记忆的《四阿含》中如此繁多、冗长的经文?何况是“大乘佛经”?

(2)人间佛陀与凡夫一样有生老病死岂能于一世中宣说“大、小乘”等如此庞大的经典?

  是故,古老的传说者,不能依“精简扼要”、“易于背诵”的原理去否定“除杂阿含经”以外的经典,均是后起的,误认为虽然《其他三阿含》皆有与《杂阿含》共通的经文,但是《杂阿含》中没有的以外经文,却是后起的成分大,这亦是在“自由心证”范围。就拿前述“四心”及六度的经文来看正是《四阿含》相通的,但是《中阿含》“讲四心”的经文及解脱次第的经文最长、最多,不能因为那么长的经文“不易于记忆、背诵”就断定不是佛说!?而且本来在佛涅槃后的一百年间的教团尚未分裂前,“四部阿含经”的大部分内容早已存在,这是古时的认定,但是一分学者,依凡夫能记忆、背诵的能力对现存《四阿含》重新考察,便重新“定义”《四阿含》的“起源处”与“分裂部派佛教”有关。将佛所说的“原始法义”,局限于《杂阿含》中。其最重要的理由之一,就是在人间的佛陀与凡夫一样有生、老、病、死,焉能于一世之中宣说《四部阿含经》及“诸大乘经典”如此庞大的文句呢!?中国的四书在“孔子、孟子”等辞世后的口口相传中,也只不过仅有“数本书籍”流传后世而已。“佛经过于庞大的数量”,是令一分学者用“凡夫口口相传、记录”的观点来看无法接受的。因而近代学者对“大、小经典”的“起源处”做一连串的“历史考据”,对“大、小乘佛经”重新定位。

  而近代学者,大多依据中国早期翻译出的经典来推定大乘经典的初、中、后期所成立的经典。而这番思潮,在十数年间已经影响了许多出家、在家的莘莘学子。我们应该深思:为何佛弟子与佛弟子之间同样研读《阿含经》及“大乘经典”,却对《四阿含》及“大乘经典”中的“经证”有不同的理解?原因就出在“动机不同”!若是用“学术研究”的观点来看《阿含》,便会有将“阿含经义”分割的现象,如果用“修证佛法”的观点来看《阿含》,便会认定《阿含》中早有“五乘佛法”的“经证”。而若依“五乘法义”来理解《阿含》,则对“佛身”的认识及认定会有完全不同的看法。如后世佛弟子因“读经”的动机不同,而对《阿含经》所记载的佛身是有漏或是无漏的问题,会有不同的体解(后续自明)。如佛灭度后,“部派佛教之间”对“佛身”的理解就有不同见地,如“上座部”主张“现实人间的佛身观”,佛是老比丘,佛的生身是有漏的。“大众部”主张佛身是超越常情的,佛的生身是出世的,是无漏的,而形成“长远的成佛之道”是否成立的问题。现在我们针对这个大问题来详加论述。

(五)人间的佛陀无异凡夫生死之身吗?

1.历史上所谓人间的佛陀

(1)佛自言‘我是衰老的色身’                  

  就因为佛弟子之间对佛身的看法、理解各有不同,而导致后世一分佛学者会将佛陀定位为“有漏生身”,因为佛身是“有漏生身”,所以将佛身视为与“凡夫无异”,而以“凡夫的记忆来看佛及阿罗汉的‘忆法、持法、背法、诵法’的内容与‘世间哲学’(如‘四书’的编辑无异)”,难免有可议之处!

  原因是《阿含经》上记载人间出世的佛陀仍然与凡夫众生一样呈现出“生、老、病、死”的“现实状况”,与“凡夫何异”!?故将佛陀定位于“世间哲学家”,佛学的兴起无异于“某一大哲学系统”的兴起。甚至有佛学者在电视上直言:佛是临终前吃了有毒的食物、拉肚子死去的,无异于“生病而死的老头子。”故而将“佛陀”定位为“现实人间的佛陀”,认为后来所说“理想的佛陀,佛力无限”等观点是后起的,并且认为“理想的佛陀”有将佛陀神力“无所不能”“神格化”的误导。

  以此观点而视“佛经的结集”当然与“世俗书籍”无异。这是在虔诚的佛弟子心中认定佛是如“大乘经典”所说“圆满、光明的佛身”而言,当然是不能接受的。然而《阿含经》中记述佛在说法前常有背痛的情形,或当“被树叶的刺”所刺入时,极为痛苦的情形,或者自言“我是衰老的色身”,这是事实。

甲、佛背痛的经文

  如《杂阿含》卷四十三(一一七五)说:“尔时世尊知释氏去已,告大目犍连,汝当为诸比丘说法,我患背疾当自休息,时大目犍连默然承受。”(卷二十七“七二七”、卷四十三“一一七六”亦同,《中阿含》卷十九“七九”、卷二十二“八八”亦有今佛腰痛(背痛)欲小息的经文。)

  卷四十四(一一八○)又说:“尔时世尊背痛,告尊者优婆摩,汝举衣钵已往至天作婆罗门舍……,世尊经过尊者所化暖水涂其身体,暖水洗身,酥蜜作饮,世尊背疾即得安稳。”

  又《长阿含》卷八(八)、卷九(一○)比丘说:“世尊于夜多说法已,告舍利弗言:今者四方诸比丘集,皆共精勤,捐除睡眠,吾患背痛,欲暂止息,汝今可为诸比丘说法……,尔时世尊即四褺僧伽梨,偃右胁如师子累足而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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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足被刺的经文

  又如别译《杂阿含经》卷十四(二八七)说:“如是我闻,一时佛在王舍城毗婆山侧七叶窟中,时佛为佉陀罗刺脚极为苦痛,如来默受,虽复苦痛无所请求。尔时有八天子,颜容端正,来诣佛所,中有一天言:沙门瞿昙实是丈夫人中师子,虽受苦痛不舍念觉,心无恼异……,第八天复作是言:沙门瞿昙犹如分陀利(花),“虽受苦痛”,但观彼禅寂,极为善定,终不矜高,亦不卑下,止故解脱,解脱故止。”

《杂阿含》卷四十八(一二八九)亦说:“尔时世尊金枪刺足,未经几时,起身苦痛,能得舍心,正智正念,堪忍自安,无退减想。”而为八位天神(天子)之所赞叹。

  由此可知,佛足被刺时,虽然“足部”极为苦痛,但是当时有天人观见“佛足被刺的当下,在佛的颜容上仍然呈现‘禅寂相、善定相’”,足以证明“佛足虽痛”,而“心无恼异,不失正觉心”,而令天人有所启示,自思:唯有止观俱修的解脱者才能在“色身遭遇外力重击时,心念不受其影响,仍然保持‘不矜高、不卑下、祥和、端庄、安稳的禅寂相、善定相。’”

丙、佛背脊患风痛的经文乃是有因有缘不同于凡夫病痛情形

(甲)佛患风痛弟子入城求汤

  《增一阿含经》卷二十七(七)说;“闻如是,一时佛在罗阅城迦兰竹园所,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尔时世尊告优头槃,汝今入罗阅城,求少温汤,所以然者,如我今日发患风痛,优头槃白佛言:如是世尊,是时优头槃受佛教已,到时著衣持钵入罗阅城求汤,尔时尊者优头槃便作是念,世尊有何因缘使我求汤?如来诸结已尽,诸善普会(佛诸结已尽,为何患病)?然如来复作是语:我今患风,又复世尊不授姓名,当至谁家?

(乙)尊者度造下地狱重罪的长者行布施

  是时尊者优头槃以天眼观罗阅城男子之类必应度者,是时见罗阅城中有长者名毗舍罗先,不种善根,无戒无信邪见,于佛法众与边见共相应,彼便有此见无施无与无有受者,亦复无有善恶果报,无今世后世无父无母,世无沙门婆罗门等成就者,于今世后世自身作证,而自游化寿命极短,余五日之后当取命终,又事五道大神。是时优头槃便作是念:如来必欲度此长者,所以然者?此长者命终之后,当生啼哭地狱中。

(丙)五道大神助尊者度化长者

  是时优头槃便笑,五道大神遥见笑,即隐其形而作人像,来至优头槃所而给使令,是时尊者优头槃将此使人往至长者门外,住默然不语,是时长者遥见,有道人在门外立,即时便说此偈:

  汝今默然住,剃头著袈裟;

  为欲求何等,因由何故来?

尔时优头槃复以此偈报曰:

  如来无著尊,今日患风发;

设有温汤者,如来欲洗浴。

是时长者默然不报,是时五道大神告毗舍罗先曰:长者可以汤相惠,必当获福无量,当得甘露之报。是时长者报曰:我自有五道大神,用此沙门为能加益何等事?

是时五道大神便说此偈:

如来当生时,天帝来下侍;

更谁出是者,能与共俦匹;

用五道神为,不能有所济;

宁供养释师,便获大果报。

尔时五道大神复重语长者曰:汝好自守护身口意行,汝不知五道大神之威力呼?是时五道大神即化作大鬼神形,右手执剑语长者曰:今我身者是五道大神,速与此沙门汤勿足稽留。

是时长者便作是念:甚奇甚特,五道大神乃供养此沙门,即以香汤授与道人,复以石蜜授与沙门。是时五道大神自执此香汤,共优头槃至世尊所,以此香汤奉上如来。尔时世尊以此香汤沐浴身体,风寻时差更不增剧。

(丁)长者因临终供养佛死后生四天王天

是时长者后五日便取命终,生四天王中。是时尊者优头槃闻长者命终,即往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是时优头槃白如来言:此长者命终为生何处?

世尊告曰:此长者于彼命终生四天王中。

优头槃白佛言:此长者于彼命终当生何处?世尊告曰:于彼命终当生四天王中三十三天,乃至生他化自在天,于彼命终复来生四天王中,此长者身六十劫中不堕恶趣,最后得作人身,剃除须发,著三法衣,出家学道,成辟支佛,所以然者?汤施之德其福乃尔。是故优头槃,恒念浴众僧闻说道教,如是优头槃当作是学,尔时尊者优头槃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这段经文,记载佛因接受长者所施香汤,浴沐身体、病愈的情形。经文中尊者优婆头自知,佛因“有因有缘”:因病因缘,将要度化有缘重罪众生“临终”因供养佛陀因缘,超脱地狱罪报,上升天上修行的时机到了,不同于凡夫“受病痛折磨的情形。”

丁、佛受毒食的经文

  又《增一阿含经》卷四十一(七)记述长者尸利掘与外道梵志及尼乾子在家、出家弟子以及六师共同用毒食、火坑、谋害佛陀的情形。然佛虽受杂毒之食,并无大碍。并于受食之前,先告诸比丘,汝今莫先食,要须如来食已,然受乃食。经文上并没有说明佛受杂毒之食后有痛苦、不适的现象。

戊、舍利弗病苦的经文

  不仅佛在生时有病苦情形,就是证俱解脱阿罗汉的舍利弗尊者在涅槃前也是呈现病相的情形,如《增一阿含》卷十八(九)说:“……尔时尊者舍利弗,游于摩瘦本生之处,身遇疾病极为苦痛,唯有均头沙弥供养,目下除去不净、供给清净……。时天帝释提桓因躬自为舍利弗除粪,不辞谦苦……。”

已、舍利弗被大力鬼打头

  《杂阿含》卷五说:“舍利弗住耆阇崛山中,新剃须发(入金刚三昧),被鬼打头……,虽复苦痛,意能堪忍不至大苦。(体素无患,唯苦头痛、《增一阿含》卷四十五)。然而此鬼有大力,若用手打耆阇崛山,能令此山碎如糠糟,何况打人而不苦痛?试问:舍利弗被大力鬼打头,犹能不大苦痛?就如佛赞叹说:‘其心如刚石,坚住不倾动,染著心已离,嗔者不反报(冤亲平等),若如此修心,何有苦痛处’”?又如舍利弗对目连说:“我身忍受,都无苦痛,亦不散坏。”(《增一阿含》卷四十五(五)、卷四十六)。但是为何舍利弗在涅槃前却会出现病苦之相?(后续自明)

庚、目犍连被外道用乱石打杀身大痛的经文

  《增一阿含》卷十八、十九(九)经亦记述俱解脱目连尊者涅槃前,为外道、以乱石砸杀的情形说:“……是时执杖梵志遥见目连来,各各相谓曰:此是沙门瞿昙弟子,无有出此人上,我等尽共围已而取打杀。是时彼梵志便共围捉,各以瓦石打杀而便舍去。身体无处不遍骨肉烂尽,酷痛苦恼,不可称计。是时大目犍连而作是念:此诸梵志围我取打,骨肉烂尽,舍我而去。我今身体无处不痛(无处不破),极患疼痛,又无气力可还至国(园),我今可以神足还至精舍。是时目连即以神足还至精舍,到舍利弗所在一面坐。是时尊者大目连语舍利弗言:此执杖梵志围我取打骨肉烂尽,身体疼痛实不可堪,我今欲取般涅槃,故来辞汝。时舍利弗言:世尊弟子之中,神足第一,有大威力,何故不以神足而避乎?目连报言:我本所造行极为深重,要索受报,终不可避,非是空中而受此报。然我今日身体极患疼痛,故来辞汝取般涅槃……,又我不忍见世尊取般涅槃,然我身体极为疼痛,欲取般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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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菩提病苦经文

  又《增一阿含》卷六(六)亦记述俱解脱阿罗汉须菩提尊者身患病苦的情形,如经文说:“……尔时须菩提亦在王舍城耆阇崛山侧,别作屋庐(静屋),而自禅思。尔时尊者须菩提,身得苦患,甚为沉重,便作是念:我此苦痛为从何生?复从何灭?为至何所?尔时须菩提便于露地而敷坐具,直身、正意,专精一心结跏趺而坐,思惟诸入欲害苦痛……。”

壬、比丘病苦甚剧,执刀自杀及修不净观以刀自杀、他杀经文

  又《杂阿含》卷四十七(一二六五)(一二六六)皆说:“佛住世时,有一尊者跋迦梨住王舍城金师精舍,身患重病……,对世尊说:我身苦痛极难堪忍,欲求刀自杀,不乐苦生。……,之后即执刀自杀。但此尊者已于死前受佛开示,心善解脱,乃至以不住识神而以刀自杀,死后“有远离色现”,无有闇冥之相,故不同“凡夫自杀情形”,(此是特例),《增一阿含》卷十九(一○)、卷四十九(八)亦类同。然而既然已证阿罗汉,便能以“定力持身”缓和身苦,此尊者为何不做?应是“宿障现前”,“甘愿受苦,安受苦忍”,但身苦、心不迷,仍然因“不敌业障病苦之报而结束生命”,末法中非证阿罗汉之出家人不可学。

另《杂阿含》卷二十九(八○九)亦有比丘因修不净观已,极厌患身,或以刀自杀,或服毒药,或绳自绞、投岩自杀,或令余比丘杀,次第乃至杀六十人的经文,自是以后,佛教比丘修安那般那念……,善内思,善于身、受、心、贪忧灭舍(八一三)经,由‘安般念’配合四念处、七觉支修习满足,明解脱满足。以上是因“修不净观,照见体内五脏六腑……,察觉色身极其脏秽、不净,而万分厌患其身,以刀自杀、伤害生命的另一种负面的修行歧路,绝不同于前述证阿罗汉者,因“宿障病苦现前”而终因不敌病痛之苦“不住识神”而以刀自杀的特殊情形。

癸、佛涅槃前生病经文

  又《长阿含》卷三(二)记述佛涅槃前生病的情形说:“佛于周那食已(食用周那所施栴檀树耳),如来患病甚笃,寿行今将讫,虽食栴檀耳,而患犹更增,抱病而涉路,渐向拘夷城……。”

子、一分佛学者以“人间佛陀的实况”定位佛与凡夫身无异

  一般人看到以上所说经文,便会认为佛及阿罗汉与凡夫无异,皆躲不过仇家的追杀与病痛之苦,看不出“出世圣人”在生、老、病、死的显相上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更误会佛是吃了“有毒的栴檀耳”才身患重病而死,佛尚不能扭转其病苦折磨之身,仅活了八十岁就因重病而辞世,似乎佛尚系缚于烦恼凡夫生死之身,无怪乎一分佛学者要以“现实人间的佛陀的实况”来加以定位释迦牟尼佛为“人间的佛陀”,如此说来,佛与凡夫四大之身并无别异之处,相对的,俱解脱阿罗汉也会生病,亦受病痛之苦,不禁令人怀疑佛身与阿罗汉之生身又有何异同之处呢!?

2.提出几个问题说明佛陀的生病不同于凡夫病苦的理由:

于此提出几个问题:

(1)佛不是吃了有毒的食物突然死去的

  首先必须明白,佛不是吃了有毒的栴檀耳而突然死去的。佛在临灭前数个月就已经身患重病,而且已经有要在何时舍寿的决定,食用栴檀耳只不过临灭前接受的最后供养,佛犹预记“施此栴檀耳的施主,来世得大福报。”

如《长阿含》卷三说:“阿难白佛言:周那设供无有福利,所以然者,如来最后于其舍食便取涅槃。佛告阿难:勿作是言,勿作是念:今者周那为获大利,为得寿命、得色、得力、得善名誉、生多财宝,死得生天,所欲自然。所以者何?佛初成道能施食者,佛临灭度能施食者,此二功德正等无异。

  汝今可往语彼周那,我亲从佛闻,亲受佛教,周那设食今获大利,得大果报。

  时阿难承佛教旨,即诣彼所,告周那曰:我亲从佛闻,亲从佛受教,周那设食今获大利,得大果报,所以然者?佛初得道能饭食者,及临灭度能饭食者,此二功德正等无异。”

  周那善信虽施栴檀耳而不知其有毒,乃是以平常心、欢喜心、恭敬心供养佛陀而获佛咒愿,得大果报,此正显示佛(不愿呵责施主)的悲湣众生之心。

(2)目连涅槃前将要遭遇重大“灾难”为何不避?

  佛陀六种神通具足,焉不知“此食有毒吗?”而且在接受此食时,告知周那说:“勿以此耳与诸比丘”,周那受教不敢辄与。故知只有佛食毒物,其他比丘大众并没有食用。

  佛当然知道“此食有毒”又为何要接受“供养”?这个问题,就与前述目连尊者临灭前遭受外道用瓦石打杀、围欧一样令人质疑!目连亦是六种神通具足的大阿罗汉,这么重大的将会危害生命的突发事件将要发生,难道尊者事先没有用“他心通”、“天眼通”、“天耳通”观察出来吗?就如舍利弗事后质问目连说:“你为何不用神足通飞举避难呢?”目连回答说:“我宿世曾经造下非常深重的罪业,现在因缘聚会应该受报,不可逃避。”纵然今生避过此难,来世还是要报。故目连从容受报,但是“身大痛而心不迷”,目连犹能在“身体被乱石砸得稀烂”后,已经没有气力走回居住之处,但是却能运用神足通飞到舍利弗住处向其诀别。这就证明目连当然预知将有大难发生而不躲避,必是有因有缘。更因为遭遇大难时,身体大痛而心智清醒、不迷、不乱,而完全不同凡夫受报的情形。

  同样的,佛陀当然预知“此食有毒”绝对不是“误食有毒之物”,而与凡夫一般地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因此身患重症”,突然死去。既然预知“有毒”为何又要接受供养?当然有其“宿世因缘”,而且此“宿缘”必须在此时“了结”、“得度”,故接受供养,令施者得大利益。

(3)佛示病苦却颜貌祥和、莹净是何道理?

  佛既然预知“此食有毒”,食后为何仍然与凡夫一样在“误食毒物”后“大病不起”?与凡夫何异?而前述经文亦有记载佛平素亦曾有食用毒物的情形,而并没有食后痛苦、生病现象,如经文说:“并无大碍。”而为何却于“临终前食用毒物后,示现病苦情形?由此可知,当然是有因有缘。”当知佛在“受食后”虽然“病苦更甚”,此证说明既然有“四大和合之身”,便必然会因“饮食不慎而生病”,是极其自然的道理,而且此是“最后的示教”,故示病苦。佛虽然“重病”但是在“重病间”犹能保持“心智清晰”,不受病痛影响,犹能对信众说法示教。并且颜貌祥和、莹净,完全没有病容之相,如《长阿含》卷三所说:“尔时世尊颜貌从容,威光炽盛,诸根清净,面色和悦。阿难见已,默自思念:自我得侍二十五年,未曾见佛面色光泽发明如金。即从座起右膝著地,叉手合掌前白佛言:自我得侍二十五年未曾见佛光如金,不审何缘,愿闻其意?”

  佛告阿难:“有二因缘,如来光色有殊于常:一者佛初得道成无上正真觉时,二者临欲灭度舍于性命般涅槃时。阿难,以此二缘,光色殊常。”

  由此经文说明,佛虽“食此有毒之物”而其“颜貌、心智、说话、举止、利生之行”完全不受影响。而且在临灭时犹能从其“身内出三昧真火自焚”,火化后,舍利子无数,岂能以凡夫“身患重症”来看佛陀及阿罗汉的“生病”情形。虽然现代有人质疑佛教所说“舍利子”是体内结石,但是佛死后烧出“八斛四斗”舍利子,即八十四斗重量的舍利子(见《长阿含》),比其身体还重,按理来说,此人在身即已“病入膏肓,不能走动,但是佛尚能在涅槃前三个月到处走动,为无数众弟子说法,毫无倦容,并且神彩奕奕”,岂是“全身满是结晶的重病老者所能相比?”

(4)佛的八十岁寿命为何不如现今人瑞一百余岁者?

  佛陀只有八十岁就涅槃了,如其自言:“吾已老矣且八十。”为何佛的寿命不及弟子与一般凡夫长寿者,如此佛寿与凡夫寿命何异?甚至不如人瑞一百至一百二十岁之间的人瑞者?

  先从《长阿含经》卷二所说来了解“佛涅槃前三个月的实况。”

甲、佛涅槃前三个月的实况

(甲)佛涅槃前与阿难独自夏安居生病的情形

  尔时世尊为婆罗门说微妙法,示教利喜已,从座而去。于时彼土谷贵饥馑,乞求难得。

  佛告阿难:敕此国内现诸比丘,尽集讲堂。

  对曰:唯然。

  即承教旨,宣令远近,普集讲堂,是时国内大众皆集。

  阿难白佛言:大众已集唯圣知时。

  尔时世尊即从座起,诣于讲堂,就座而坐,告诸比丘:此土饥馑,乞求难得,汝等宜各分部随所知识,诣毗舍离及越只国,于彼安居,可以无乏,吾独与阿难于此安居。所以然者?恐有短乏。

  是时诸比丘受教即行,佛与阿难独留。于后夏安居中,佛身疾生,举体皆痛,佛自念言:我今疾生,举身痛甚,而诸弟子悉皆不在,若取涅槃则非我宜,今当精勤自力以留寿命。

  尔时世尊于静室出,坐清凉处,阿难见已,速疾往诣,而白佛言:今观尊颜疾如有损?

阿难又言:世尊有疾,我心惶惧,忧结荒迷,不识方面,气息未绝,犹少醒悟默思,如来未即灭度,世眼未灭,大法未损,何故今者不有教令于众弟子乎?

佛告阿难:众僧于我有所须耶?若有自言:我持众僧,我摄众僧,斯人于众应有教命,如来不言:“我持于众,我摄于众。”岂当于众有教令乎?阿难,我所说法内外已讫,终不自称所见通达,吾已老矣年粗八十,譬如故车方便修治,得有所至,吾身亦然,以方便力得少留寿,自力精进,忍此苦痛,不念一切想,入无想定时,我身安稳,无有恼患。

(乙)佛指示弟子皈依于法、勿他皈依

  是故阿难,当自炽燃,炽燃于法,勿他炽燃。当自归依,归依于法,勿他归依。云何自炽燃,炽燃于法,勿他炽燃,当自归依,归依于法,勿他归依。阿难,比丘观内身精勤无懈,忆念不忘,除世贪忧,观外身、观内外身,精勤不懈,忆念不忘,除世贪忧,受、意、法观,亦复如是。是谓阿难!自炽燃,炽燃于法,勿他炽燃,当自归依,归依于法,勿他归依。

  佛告阿难:吾灭度后能有修行此法者,则为真我弟子第一学者。

(丙)阿难为魔所蔽不知请佛住世

  佛告阿难:俱至遮婆罗塔。

  对曰:唯然。

  如来即起著衣持钵,诣一树下,告阿难:敷座,吾患背痛,欲于此止。

  对曰:唯然。

  寻即敷座,如来坐已,阿难敷一小座,于佛前坐。

  佛告阿难:诸有修四神足,多修习行,常念不忘,在意所欲,可得不死一劫有余。阿难,佛四神足已多修行,专念不忘,在意所欲,如来可止一劫有余,为世除冥多所饶益,天人获安。

  尔时阿难默然不对。

  如是再三,又亦默然。是时阿难为魔所蔽,蒙蒙不悟,佛三现相,而不知请。

  佛告阿难:宜知。

  是时阿难承佛意旨,即从座起,礼佛而去。去佛不远,在一树下,静意思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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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波旬请佛灭度

其间未久时,魔波旬来白佛:佛意无欲可般涅槃,今正是时,宜速灭度。

  佛告波旬:且止、且止,我自知时,如来今者,未取涅槃,须我诸比丘集,又能自调,勇捍无怯,到安稳处,逮得己利,为人导师,演布经教,显于句义。若有异论,能以正法而降伏之。又以神变自身作证,如是弟子皆悉未集。又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普皆如是亦复未集,今者要当广于梵行演布觉意,使诸天人普见神变。

  时魔波旬复白佛言:佛昔于郁鞞罗尼连禅水边,阿游波尼俱律树下初成正觉,我时至世尊所,劝请如来可般涅槃,今正是时,宜速灭度。尔时如来即报我言:止止波旬,我自知时。如来今者未取涅槃,须我诸弟子集乃至天人见神变化乃取灭度。佛今弟子已集乃至天人见神变化,今正是时何不灭度?

  佛言:止止波旬,佛自知时不久住也,是后三月于本生处拘尸那竭,娑罗园双树间当取灭度。时魔即念,佛不虚言,今必灭度,欢喜踊跃忽然不现。

  魔去未久,佛即于遮婆罗塔,定意三昧,舍命住寿。当此之时,地大震动,举国人民莫不惊怖,衣毛为竖。佛放大光彻照无穷,幽冥之处莫不蒙明,各得相见。

  尔时世尊,以偈颂曰:

  有无二行中,吾今舍有为;

  内专三昧定,如鸟出于卵。

(戊)佛斥阿难不知请佛住世

  尔时贤者阿难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长跪叉手白佛言:唯愿世尊,留住一劫,勿取灭度,慈湣众生,饶益天人。尔时世尊默然不对,如是三请。

  佛告阿难:汝信如来正觉道不?

  对曰:唯然实信。

  佛言:汝若信者,何故三来触娆我为?汝亲从佛闻、亲从佛受,诸有能修四神足,多修习行常念不忘,在意所欲可得不死一劫有余,佛四神足已多习行,专念不忘,在意所欲,可止不死一劫有余,为世除冥,多所饶益,天人获安。尔时何不重请,使不灭度?再闻尚可乃至三闻,犹不劝请留住一劫一劫有余,为世除冥、多所饶益、天人获安。今汝方言岂不愚耶?吾三现相,汝三默然,汝于尔时何不报我,如来可止一劫一劫有余,为世除冥、多所饶益?且止阿难,吾已舍性命?已弃已吐,欲使如来自违言者,无有是处。譬如豪贵长者吐食于地,宁当复有,肯还取食不?对曰:不也。如来亦然,已舍已吐,岂当复自还食言乎?

(己)佛说戒定慧

佛告阿难:俱诣庵婆罗村,即严衣钵与诸大众侍从世尊,路由祓只到庵婆罗村,在一山林。

尔时世尊为诸大众说戒定慧,修戒获定得大果报,修定获智得大果报,修智心净得等解脱(得平等心解脱),尽于三漏,欲漏、有漏、无明漏,已得解脱,生解脱智,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尔时世尊于庵婆罗村随宜住已……。”

乙、佛入无想定中可免除病苦为何示现病相?

  请注意看:经文说:“我今疾生举身痛甚,而诸弟子悉皆不在,若取涅槃,则非我宜,今当精勤自力以留寿命。”

  又说:“吾已老矣年已八十,譬如故车方便修治得有所至,吾身亦然,以方便力得少留寿。自力精进忍此苦痛,不念一切想,入无想定时,我身安稳无有恼患。”

  又说:“诸有修四神足已多修行,常念不忘,在意所欲,可得不死一劫有余。佛四神足已多修行,专念不忘,在意所欲,如来可止一劫有余,为世除冥多所饶益,天人获安。”

  又说:“佛自知时不久住也……,即于遮婆罗塔,定意三昧,舍命住寿。”

  由此可知,佛陀虽然生病,但是仍然可以证入四禅无想定中,因“不念一切想”而免除病苦,令身心安稳。既然如此,佛为何还要示现病相?必有因缘。

丙、佛修四神足成就可延寿“一劫有余”为何八十岁就示现涅槃?

  又如佛说只要修“四神足”成就,就能随意延寿至“一劫有余”,可见佛寿已得自在,不是“凡夫生死之身”所能拘束,但是为何仍以不及现世人瑞一百二十岁的寿命-仅活到八十岁就示现涅槃呢?必有因缘。

  又佛自知度生因缘将尽,又重病在身,而仍然能以“正定之力”持住寿命,这是凡夫重病者所做不到的。而且佛在世时,有生病比丘身患重病,非常痛苦,比丘对佛说:我未生病前,可入三昧正受,生病以后之身,极其苦痛,不能入三昧,是不是我的“正定力”已经退失?佛便为他开示说:“若复圣弟子,不见色是我、异我、相在,不见受想行识是我、异我、相在,但当作是觉知,贪欲永尽无余、嗔恚、愚痴永尽无余,贪恚痴永尽无余,已一切漏尽,无漏心解脱、慧解脱、现法自知作证,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佛说是法时,尊者“阿湿波誓”不起诸漏,心得解脱,欢喜踊悦,欢喜踊悦故,身病即除(《杂阿含》卷三十七“一○二四”)。

  由此证明,不可思议的精神能量可除病苦。然而为何佛及诸多阿罗汉在生时或在涅槃前皆有“病症”出现,是何道理?必有因缘。又当给孤独长者正在重病时,佛去探视他,并为他说法,就在开示完的当下,长者顿证三果阿那含,却也不受病痛影响(《杂阿含》卷三十七“一○二九”)。又说当居士长者重病时,佛及阿那律尊者亦在乞食时去探视,并为其说法,就在开示完的当下皆顿证二果或三果,却也不受病痛影响,一心正受法义。(卷三十七“一○三三”、“一○三四”、“一○三六”、“一○三七”亦同。)

丁、阿罗汉亦四神足成就可住寿“经劫”为何不示现长寿相?

  而且不仅佛能因“四神足”成就而令寿命自在至一劫有余,就是俱解脱阿罗汉也做得到。

(甲)目连涅槃前意外死亡的经过

  如《增一阿含经》卷十八说:“目连自从被外道用乱石丢、砸、打杀后,色身非常痛苦,虽然身体极其疼痛,身躯已经因为骨肉烂尽,没有气力行走,却依然能因心通成就,而彻底做到‘心能转物’,用神足通轻举色身,飞到舍利弗住处,向其诀别……。

  舍利弗言:诸有比丘、比丘尼修四神足,多广演其义,若彼人意中欲住劫,过劫,乃可至不灭度,何以不住而灭度乎?

  目连报言:如是舍利弗,如来言,若比丘、比丘尼修四神足,欲住寿经劫者亦可得耳。但如来住劫住者,我亦住耳,但今日世尊不久当取般涅槃,众生之类寿命极短,又我不忍见世尊取般涅槃,然我身体极为疼痛,欲取般涅槃。

  尔时舍利弗语目连言:汝今小停,我当先取灭度。是时目连默然不对。

  是时舍利弗往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时舍利弗白世尊言:我今欲取灭度,唯愿听许?是时世尊默然不对。时舍利弗再三白世尊言:我今正是时,欲取般涅槃。

  是时世尊告舍利弗,汝今何故不住一劫,乃过一劫?

  舍利弗白世尊言:我躬从世尊闻,躬自承受,众生之类寿命极短,极寿不过百岁,以众生命短故如来寿亦短,若当如来住寿一劫者,我当亦住寿一劫。

  世尊告曰:如舍利弗言,以众生命短故,如来寿亦短,然复此事亦不可论……。”

(乙)目连死前身体稀烂为何犹能用神通轻举色身至舍利弗住处俟舍弗涅槃才取灭度?

  由此可知,诸阿罗汉的寿命亦能随意自在,只是要“有因有缘”才能这么做。目连的身体在临终前已经烂尽,犹能以“正定力持住寿命”;若是一般人早就痛楚哀嚎死去。而且目连在身体稀烂快要舍寿时,犹能暂时持住寿命让舍利弗在数日内先涅槃(如经文说:“舍利弗与目连对话后,渐渐乞食至摩渡国……而取灭度。”),目连俟舍利弗涅槃后,再展现大神通变化而入灭,若不是已经修得“寿命自在”“心能转物”、“以心力持住寿命”的证境,焉能做如是变化!?又《增一阿含》卷十三(二)亦记述一位尊者婆拘卢已成阿罗汉,诸缚已解,长寿无量,恒自降伏……。此亦证明阿罗汉皆修得寿命自在,只是有没有因缘令其延寿住世利生而已。佛的“正定力”、“神通力”更高于阿罗汉(后续自明),当然早已证得寿命自在的胜报,若欲延寿,随意自得,但是佛并没有这么做。

(丙)佛岂不知度生因缘已尽而依然给予阿难机会令佛身有再住世的因缘?

  在佛重病时,曾经对阿难说:“如来已修四神足成就,可随意住寿一劫有余,但要有人请佛住世因缘才可这么做。”当时阿难默然。佛再三重覆此语,阿难为魔所蔽,曚曚不悟,而不知请佛住世,失去佛再住世的因缘。问题是:佛岂不预知阿难为魔所蔽故默然无语,佛岂不知度生因缘已尽,而仍然予“阿难与当世及后世大众机会”令佛有因弟子所请而再住世利生的因缘(不一定是一劫)!?

  由经文得知,佛绝对不是因阿难“默然不语”而不再以“定力持寿住世”,而是“度生因缘已尽”而不再住世。

(丁)目连为何不愿用“定力住寿经劫”度化众生?

  就如前述经文说,舍利弗对目连说:“你已修得四神足成就,寿命已得自在,可以‘不取灭度’,为何‘不以正定之力持住寿命而取灭度?’”目连回答说:“修得四神足成就的比丘、比丘尼,当然可以‘住寿经劫’,(就是不止一劫,超过一劫,多劫亦可),但是阿罗汉因闻佛说法而解脱,因重佛深恩,而不愿佛涅槃后犹独自住世,故说:必须佛愿意‘住寿经劫’,我才会随佛亦‘住寿经劫’……,然而我躬闻佛开示说:若是众生寿命短寿(不过百岁),佛寿亦短,若是佛住寿一劫,我亦住寿一劫……。”

(戊)佛身虽病、心安如地

  并且当佛重病时,曾经有比丘向佛言:佛是天上天下之尊,为何不从天上请药,可使佛的病体治愈?当时佛回答说:“我的身体如人舍宅,久故皆当坏,地续安如故,佛心安如地,身如故舍、心无病,但身有病耳,何需天药。”(《佛般泥洹经》卷下)

  佛本身就能以“定力持身”,不受病痛影响,佛的生病,是在告诫四众弟子们,只要有“四大和合的色身”,就会因“四大不调”而生病,佛身亦如凡夫色身所有机能,当然会因劳累及饮食不慎而生病,只是佛身虽生病,心安如地,内心安祥不受病苦所转,不同凡夫生病之身。

戊、佛及阿罗汉为何不如“气功师”及“瑜珈行者”气脉畅通、甚少生病者?

  一定有人会问:现代的气功师、瑜珈行者、道家行者皆能因“练气、通气、运气”成就而使得色身“行血行气”,身体气脉畅通,甚少生病。佛及阿罗汉的修行难道不如“气功师”与“瑜珈行者”及道家行者……吗?当知《阿含经》有记述:“世尊:诸根澄静,其心寂定。”及记述:“当一坐而食,若能一坐食,身体轻便,心得开解,心已得解,得诸善根,已得善根,便得三昧,已得三昧,于四圣谛如实而知之”的经文(《增一阿含》卷七)。

又如《增一阿含》卷四十七(七)亦说:“时世尊告诸比丘,我恒一坐而食,“身体轻便”、“气力强盛”,汝等比丘亦当一食,身体轻便,气力强盛,得修梵行。但是有比丘气力弱,不堪一坐食,佛亦听汝可坏齌,通日而食。”

  卷四十七(八)解释比丘“诸根寂静”的意义。《中阿含》卷五十(一九三)有“比丘学一坐食已”,无为无求,无有病痛,身体轻便,气力康强“安稳快乐”的经文。《中阿含》卷五十六(二○四)也有:“佛成道后,诸根清净,形色极妙,面光照耀的经文。”

  按《四阿含》皆有“诸根澄静”、“诸根清净”、“诸根澹泊”、“诸根寂定”、“诸根寂静”、“第一息灭”等经文(《杂阿含》卷四十二);而此“诸根澄静”等经义,亦有“身根畅通”、“气脉和顺”的异解之意在其间。然而不是“作意调气、练气、运气”而得,乃是在“心专注禅思中”,“正念、正智”显发下,自然而然地在潜移默化间令“身根畅通”,而断“身见”,不著「四相”。不似“气功师”、“瑜珈行者”、道家行者虽然“身根畅通”而执著于“气脉”、“身见”中跳不出来。

己、佛及阿罗汉既可用“定力持身一劫不死”为何还会生病?

(甲)世人虽能练得“气脉畅通”容易掉入“贪著身见”的泥沼中

  其一,佛出世于印度,其所承受之血肉之躯,形同凡夫之身,如果饮食不调,身体劳累过度,当然会生病,目的在告诫声闻弟子及后世弟子,世人因为父精母血媾合而产生此“欲、贪具足的胎身”之体,有生就有死,有身就有衰老、病苦、死亡之业报,佛教导弟子观身不净、观身无常,观身为生灭之数,观有身为未来苦果之本,唯有“观心、净心成就”才能超脱此因“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入”等而产生的色身之果的业报。故不准弟子错用心用“练气、调气、养气、运气”的方式“调身、养身”,虽然能练得“气脉畅通”,但是容易掉入“贪著身见”的泥沼中,走入另一条禅修歧路而不知不觉,况且纵然“身脉畅通”或可延寿,但仍免不了一死。佛弟子当四大不调时,当然会生病,除了看病、医病外,可以用“正定之力”持身而不特别以“练气、运气”方式养身,以免错用心,误了“了脱生死”的正确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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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为何自言是衰老之身?

甲一、阿难质疑佛为何会衰老?

  这个道理在《增一阿含经》卷十八(六)有详细说明:如经文说:“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尊者阿难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住。斯须复以两手摩如来足已,复以口鸣如来足上,而作是说:天尊之体何故乃尔身极缓尔?如来之身不如本故。

  世尊告曰:如是阿难,如汝所言,今如来身皮肉已缓,今日之体不如本故。所以然者?夫受形体为病所逼,若应病众生为病所困,应死众生,为病所逼,今日如来年已衰微,年过八十。

  是时阿难闻此语已,悲泣哽噎不能自胜,并作是语:咄嗟老至乃至于斯。

甲二、佛以旧车比喻衰败之身

  是时世尊到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城乞食,是时世尊渐渐乞食,至王波斯匿舍。当于尔时,波斯匿门前有故坏车数十乘,舍在一面。

  是时尊者阿难以见车弃在一面,见已,白世尊曰:此车王波斯匿车,昔日作时极为精妙,如今日观之与瓦石同色。

  世尊告曰:如是阿难,如汝所言,如今观所有车,昔日之时,极为精妙,金银所造,今日坏败不可复用。如是外物尚坏败,况复内者。

  尔时世尊便说此偈:

  咄此老病死,坏人极盛色;

  初时甚悦意,今为死使逼。

  虽当寿百岁,皆当归于死;

  无免此患苦,尽当归此道。

  如内身所有,为死之所躯;

外诸四大者,悉趣于本无。

是故求无死,唯有涅槃耳;

彼无死无生,都无此诸行。

甲三、波斯匿王质问佛身为何会衰老?

  尔时世尊即就波斯匿王坐。是时王波斯匿与世尊办种种饮食,观世尊食竟,王更取一小座在如来前坐,白世尊曰:云何世尊,诸佛形体皆金刚数,亦当有老病死乎?

  世尊告曰:如是大王如大王语,如来亦当有此生老病死,我今亦是人数,父名真净,母名摩耶,出转轮圣王种。

  尔时世尊便说此偈:

诸佛出于人,父名曰真净;

母名极清妙,豪族刹利种。

死径为极困,都不观尊卑;

诸佛尚不免,况复余凡俗……?

甲四、有四法人所爱敬、有四法世人所不爱敬

  是时世尊说此偈已,便从座起而去,还祇洹精舍就座而坐。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有四法在世间人所爱敬,云何为四?少壮之年,世间人民之所爱敬,无有病痛人所爱敬,寿命人所爱敬,恩爱集聚人所爱敬,是谓比丘有此四法,世间人民之所爱敬。复次比丘复有四法,世间人民所不爱敬,云何为四?比丘当知,少壮之年若时老病,世人所不喜,若无病者后便得病,世人所不喜,若有得寿命后便命终,世人所不喜,恩爱得集后复别离,是世人所不喜,是谓比丘有此四法与世回转,诸天世人乃至转轮圣王,诸佛世尊共有此法。是为比丘,世间有此四法与世回转,若不觉此四法,时便流转生死周旋五道,云何为四?

甲五、圣贤四法、断生死根

  圣贤戒,贤圣三昧,贤圣智慧,贤圣解脱,是为比丘有此四法而不觉知者则受上四法。我今及汝等,以觉知此贤圣四法,断生死根不复受有,如今如来形体衰老,当受此衰耗之报。是故诸比丘当求此永寂涅槃,不生不老不病不死,恩爱别离常念无常之变。如是比丘当作是念,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以上经文说得很清楚,佛出世在印度,有父有母,亦在人数之中,亦受胎生之报,自然会有“胎生众生”应有的生老病死,以此告诫“胎生人类”,既然“造业、入胎”,当然会受“此段生死业报”所拘束,以此引导“胎生众生”修学贤圣所持戒法,贤圣所修三昧,贤圣所学智慧,贤圣所证解脱,才能彻底断生死根源,不受后有身,即不受“胎生之报”,永远脱离“生老病死”的果报。故示现如“人类的胎生衰老、病苦之身”,目的在断除当世弟子及后世弟子对“胎生色身的贪染心”而示现也。就如以下经文所说。

(丙)佛为引导众生不受五阴身而示现病苦之相

  如《增一阿含经》卷二十六又说:“……是时世尊渐与诸女说微妙法,所谓诸法皆当离散,会有别离。诸女当知,此五盛阴皆当受此苦痛诸恼,堕五趣中。夫受五阴之身必当受此行报,以有行报便当受胎;已受胎分,复当受苦乐之报;设当无五盛阴者,便不复受形。若不受形像则无有生,以无有生则无有老,以无有老则无有病,以无有病则无有死,以无有死则无有合会别离之恼。是故诸女,当念此五阴成败之变,所以然者,以知五阴则知五欲,以知五欲则知爱法,以知爱法,则知染著之法,知此众事已,则不复受胎,以不受胎则无生老病死……。”

(丁)宿世业缘现前而令色身不适

  其二,如前经文佛自述:“我今亦是人数。”故不免遭受“胎身之身应有的病苦”,有时亦牵涉到“宿世业缘现前”,而令色身不通,如佛曾患头痛,乃是遭受宿世业报,如《增一阿含经》说:“尔时世尊与诸比丘说法已,各从坐起而去,往舍卫祇树给孤独园。尔时世尊告诸比丘:今流离王及此兵众,不久在世,却后七日尽当磨灭。

  是时流离王闻世尊所记,流离王及诸兵众,却后七日尽当消灭,闻已恐怖告群臣曰:如来今以记之云:流离王不久在世,却后七日及丘众尽当没灭,汝等观外境,无有盗贼水火灾变来侵国者。何以故,诸佛如来语无有二,所言终不异。

  尔时好苦梵志白王言:王勿恐惧,今外境无有盗贼畏难,亦无水火灾变,今日大王快自娱乐。

  流离王言:梵志当知,诸佛世尊言无有异,时流离王使人数日至七日头,大王欢喜踊跃不能自胜,将诸兵众及诸婇女,往阿脂罗河侧面自娱乐,即于彼宿,是时夜半有非时云起,暴风疾雨,是时流离王及兵众尽为水所漂,皆悉消灭,身坏命终入阿鼻地狱中,复有天火烧内宫殿。尔时世尊以天眼观见流离王及四种兵为水所漂,皆悉命终入地狱中。尔时世尊,便说此偈:

作恶极为甚,皆由身口行;

今身亦受恼,寿命亦短促。

设在家中时,为火之所烧;

若其命终时,必生地狱中。

  尔时众中多比丘,白世尊言:流离王及四部兵,今已命绝,为生何处?

  世尊告曰:流离王者今入阿鼻地狱中。

  诸比丘白世尊言:今此诸释昔日作何因缘,今为流离王所害?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昔日之时,此罗阅城中有捕鱼村,时世极饥俭,人食草根,一升金贸一升米。时彼村中有大池水,又复饶鱼。时罗阅城中人民之类往至池中而捕鱼食之,当于尔时水中有二种鱼,一名拘璅,二名两舌。是时二鱼各相谓言:我等于此众人先无过失,我是水性之虫不处平地,此人民之类皆来食啖我等,设前世时,少多有福德者,其当用报怨。尔时村中有小儿年向八岁,亦不捕鱼,复非害命,然复彼鱼在岸上者皆悉命终,小儿见已极怀欢喜。比丘当知汝等莫作是观,尔时罗阅城中人民之类,岂异人乎今释种是也,尔时拘璅鱼者,今流离王是也,尔时两舌鱼者,今好苦梵志是也,尔时小儿见鱼在岸上而笑者,今我身是也,尔时释种坐取鱼食,由此因缘无数劫中入地狱中,今受此对,我尔时坐见而笑之,今患头痛,如似石押,犹如以头戴须弥山,所以然者?如来更不受形,以舍众行度诸厄难,是谓比丘由此因缘,今受此报。诸比丘当护身口意行,当念恭敬承事梵行人,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这段经文说明佛宿世曾经看到别人补鱼至岸上时,对著被捕之鱼心生贪喜(见而笑之),虽无害鱼之命之意,但有欢喜对鱼咒死之嫌,故当宿世共业杀业因缘和合时,遭受头痛之报。请注意经文又说:“如来更不受形,以舍众行,度诸厄难。”我们应该深思其义!

(戊)佛十种“宿世残缘”而感印度成佛时有病苦之报

  其三,又佛在《兴起行经》中说佛宿世十种业缘所感而今于成佛时有病痛之苦报。如经上说:“……舍利弗问:①以何因缘,孙陀利来诽谤佛?②以何因缘,坐奢弥跋提及五百罗汉被诽谤?③以何因缘,世尊头痛?④以何因缘,世尊骨节疼痛?⑤以何因缘,世尊脊背患痛?⑥以何因缘,刚木刺佛脚?⑦以何因缘,地婆达兜以岩石掷佛?⑧以何因缘,多舌女人带杅起腹于大众中,在有漏无漏弟子等前来相诽谤佛曰:何以不自说家事,乃说他事为……,汝先共我通,使我有娠,今当临月事须苏油?⑨以何因缘,于毗兰邑与五百比丘食马麦?⑩以何因缘,在郁秘地,苦行经六年,谓乎当得佛?”今扼要说明佛宿世所造十种业障而招感今生成佛时十种“业缘”现前受报之因由本末之事:

  其一,佛语舍利弗:我尔时杀淫女鹿相,枉困辟支佛,以是罪故,无数千岁,在泥犁中煮及上剑树,无数千岁在畜生中,无数千岁在饿鬼中,尔时余殃,今虽作佛,故获此孙陀利谤我。淫女鹿相者,则今孙陀利是。

  其二,佛语舍利弗:我尔时因失供养故,便生妒嫉心,告五百弟子说:妇“净音”供养辟支佛者与辟支佛有不净行,与汝等共诽谤辟支佛(宿世五百弟子即今五百罗汉故言汝等),以是因缘,与汝等共入地狱,镬汤见煮,无数千岁,由是余殃,今虽得佛,故与汝等,有奢弥跋之谤也。

  其三,佛语舍利弗,汝识尔时,吱越村人男女大小不?则今迦毗罗越国诸释种是,尔时小儿者,我身是,尔时鱼者,毗楼勒王是,尔时多舌鱼者,今毗楼勒王相师婆罗门名恶舌者是,尔时鱼被捕时小鱼跳跃,我以小杖打鱼头,以是因缘,堕地狱中,无数千岁,我今虽得佛,由是残缘,毗楼勒王伐释种时,我得头痛。

  其四,佛语舍利弗:我尔时与病此长者子非药(地婆达多是也),病遂增剧,致令无常,以是因缘,数千岁受地狱烧煮及畜生、饿鬼中受报,由是残缘,今虽得作佛,故有骨节烦疼病生。

  其五,佛语舍利弗:我尔时以贪恚故,扑杀此力士,以是因缘,堕地狱中,烧煮榜治,经数千岁,今我已成佛,诸漏已尽,尔时残缘,今故有脊痛之患。

  其六,佛在世时,有一天与五百比丘僧及阿难著衣持钵,共入罗阅只城乞食,家家遍至,见此城中,有破刚木者,有一片木长尺二,迸在一边,于佛前立,佛便心念:此是宿缘,我自作是因,自当受之,众人闻见,皆共聚观,大众见之,惊愕失声,佛复心念:今当“现偿宿缘”,使众人见,信解殃对,不敢造恶……。佛去后,四天王相告曰:佛畏此木枪,枪亦逐不置,皆共佥然不悦,从三十三天化去,梵天亦皆佥然不悦,均化去……,尔时世尊与诸梵天说自宿缘法……,从梵天还……,所过诸天(欲界诸天),皆为说宿缘法……,佛亦为罗阅只人说宿缘法。佛与比丘僧出罗阅只城,枪亦寻佛后,国人尽逐佛出城……。佛语阿难,汝亦还房。阿难即还,佛便心念:是缘我宿自造,必当偿之,即取大衣,四叠襞之,还坐本座,佛便展右足,木枪便从足趺上下入,彻过入地……,佛被刺已,苦痛、辛痛、疼痛、断气痛,阿难见即至佛所,见佛脚被刺枪刺入起疮,阿难便闷死倒已。佛便以水洒阿难,阿难乃起,起已礼佛足,摩拭佛足,鸣佛足涕泣堕泪曰:佛以是脚,行至树下降魔,上至三十三天,为母说法,世尊金刚之身,作何因缘,为此小木所害乃尔?

  佛告阿难:且止,勿忧涕泣,世间因缘,轮回生死,有是苦患。阿难问佛:今者疮痛增损何如?佛语阿难:渐渐有降。

  舍利弗将诸比丘僧,来诣佛所,稽首佛足,礼已一面住。舍利弗问佛:不审疮痛增损之何?佛报舍利弗:疮痛渐渐有损。尔时比丘众中,漏未尽者,见此疮,皆悲唤号泣曰:世尊大悲,无物不济,而云何有此痛缘也?

  佛语此等比丘:且止。莫涕,我乃先世自造此缘,要当受之,无可逃避处,此对亦非父作,亦非母作,亦非王作,亦非天作,亦非沙门、婆罗门所作,本我自造,今自受之,诸漏尽神通者,各自默然思惟……。

  耆婆及阿阇世王闻佛被木枪刺脚,皆涕泣不已,前来见佛……。佛告王曰:一切诸法,皆为缘对所而坏,我身虽是金刚非木枪能坏,宿对所坏。……后有诸天人来诣佛所,赞佛受疮,能忍苦痛,不告他人……。至清旦佛语舍利弗,往昔无数阿僧祇劫前,尔时有两部贾客……,我往昔作萨薄,贪财分死渡海,与彼争船,以鋑鉾鋑彼萨薄脚,以是因缘,无数千岁,经地狱苦,于地狱中无数千岁遇为鋑鉾所刺,无数千岁堕畜生中,为人所射,无数千岁在饿鬼中,上铁锥树上,今虽得如来金刚之身,以是余殃故,今为木枪所刺……。

  其七,佛语舍利弗,我尔时将弟弟带至绝高崖头,便推置崖底,又以石堆之,弟便即命终,因贪财害弟,以是罪故,无数千岁在地狱中烧煮,为铁山所堆,尔时残缘,今虽得成佛,故不能免此宿对,我于耆阇崛山经行为地婆达兕(多)(宿世所害弟),举崖石长大丈广三丈,以掷佛头,耆阇崛山神,名金块罗,以手接石,石边小片,迸堕中佛脚拇指,即破血出……。

  其八,佛语舍利弗:我尔时无故诽谤无胜罗汉与妇“善幻”共通,以是罪故,无数千岁,在地狱中,受诸苦痛,今虽得成佛为六师等及诸比丘众中漏尽未尽及诸王臣民、清信士女说法时,以余殃故,多舌童女带杅起腹,来至我前曰:沙门何以不自说家事,乃说他事为?汝今日独自乐,不知我苦耶?何以故?汝先我共通,使我有娠,今当临月事须酥油养于小儿,尽当给我……。尔时众会,皆低头默然,时释提桓因待侍扇佛,以神力化作一鼠,入其衣里,啮于盂带,忽然落地……,是时地即为劈裂,焰火踊出,女便堕中,径至阿鼻大泥梨中……。

  其九,佛语舍利弗:我尔时兴妒嫉意言:此髡头沙门(指佛及比丘众)正应食马麦,不应食此甘馔之供,因言:是辈不应食甘膳,正应食马麦耳及卿等亦云如是,以是因缘我及卿等,经历地狱无数千岁,今虽成佛,尔时残缘,我及卿等,于毗兰邑,故食马麦九十日,我尔时不言与佛马麦,但言与比丘,以是故,我今得食捣麦,人以卿等加言,当与佛麦故,今日卿等,食著皮麦耳。

  其十,佛语舍利弗:我前(宿昔)向护喜作恶语道:迦叶佛髡头沙门何有佛道?佛道难得,以是恶言故,临成阿惟三佛时,六年受苦行,舍利弗,尔时日食一麻一米大豆小豆,我如是虽受辛苦,于法无益,我忍饥渴寒热风雨蚊虫之苦,身形枯燥,谓呼我成佛道实无所得。舍利弗,我六年苦行者,偿先缘对毕也,然后乃得阿耨三耶三菩提阿惟三佛耳。……佛语舍利弗:汝观如来,众恶已尽,诸善普具,诸天人、神鬼、干沓和、阿须伦、迦楼罗、甄陀罗、摩休勒一切众生,皆欲度之,我犹不免宿对,况复愚冥未得道者!?

  由此推知,佛尚在成佛时遭受“宿世残缘”之报,何况诸大弟子如舍利弗、目犍连、须菩提……等生在佛世时于了脱生死后依然在涅槃前有病痛之苦,或者意外死亡,当然亦是“宿世残缘”现前之报,无可置疑!

(己)何以证明佛早已修成长寿因缘?

  其四,佛自言:修四神足成就、寿命已得自在,可随意以“正定力”持寿“经劫不死”,足可证明,佛已超脱“凡夫生死烦恼之身”,轮回、病痛拘他不得,才能寿命自在。故于人间的生病、死亡,皆是有因有缘而示现,何以证明:

诚如《增一阿含》卷四十(八)、(九)所说:“尔时世尊告诸比丘:如来出现世间,又于世界成佛道,然不著世间八法,犹与周旋,犹如淤泥出生莲华,极为鲜洁,不著尘水,诸天所爱敬,见者心欢,如来亦复如是,由胞胎生于中长养得成佛身,亦如琉璃之宝净水之珍,不为尘垢所染,如来亦复如是,亦生于世间,不为世间八法:(利、衰、毁、誉、称、讥、苦、乐)所染著。”

又如《杂阿含》卷十、《中阿含》卷十(六一)、卷三十四(一三八)记述:佛宿世曾经长夜修福及七年间修慈心三昧成就,死后获得上升光音天的广大、长久的天尊福报,下生人间又经常寿命很久,乃至转生在增劫中做转轮圣王,寿命八万四千岁……。而这只是释迦牟尼佛在过去生的修行因缘中,千万亿分之一修成长寿因缘的片段过程而已。尚有许多佛在过去生中修十善业、修四心成就,因福德因缘所感,生在人间(过去世间出现增劫之时),寿命长远的实修德行可资证明。而由《杂阿含》的这段长寿果报因缘来看,可见佛早已在无量劫内的修行中,经常以五戒、十善利益众生,早已成就不杀生法,常常获得福慧无量、寿命自在的善业因缘。于印度的初生及去世,寿命之短促,必不同于凡夫的无常业行生死之果报,不是以烦恼生死之身来受生。然而为何出现在我们娑婆世界时,却是和凡夫众生一样,有生、老、病、死,又只有短短八十年的寿命就示入涅槃呢?当然有因缘。

而此“佛到底是凡夫有漏身”?抑是“非凡夫烦恼身”来受生,在佛在世时弟子之间的认定(见《四阿含》)及佛灭度后分裂的部派佛教之间的认定(见十八部派论点),乃至后世及末法的南传与北传佛教之间的认定一直是存在的“最诤议性问题”。因为这个问题牵涉到“大乘佛经”所说的“佛有三身:即应身、报身、法身”三身是否成就的问题。

事实上,在《大智度论》、《金光明经》、《宝积经》皆有很好的说明。

(庚)佛宿世本已成就不杀法,福寿早已无量,如何现在成佛后反而得到寿命不过百岁之报呢?

  其五,依经上说,佛宿世经常以五戒、十善利益众生,早已成就不杀生法,经常获得福寿无量的善业果报。如前述佛在《杂阿含经》卷十(二六四)、《增一阿含》卷四(七)上自言:“曾经因修福、修慈心三昧成就,而获得无数劫天福果报及轮王果报。”

又有经上说:“佛曾经于某一世,救过一个聚落(村庄)人民的性命,由行善业及修禅定所感,来世投生梵天,得到寿命无量的果报,其天寿比其他梵天众还长。”

试问:单是一桩护生因缘所感,就能获得天寿无量的果报,何况是佛在过去无量劫中广修布施,持戒、忍辱、禅定、般若六度万行,生生世世救护众生性命、财物,或以慈悲因护生而丧失自己的性命……,如何现在成佛了,反而得到寿命不过百岁的短命果报呢!?

  如佛在《长阿含经》卷四(二)自述说:“阿难,我自忆念:曾于此处(拘尸那城本所生处)六反作转轮圣王(以布施、持戒、禅思、六度等及十善业自利、利人而获得人间最殊胜的福德果报。)终措骨于此,自今已后,生死永绝,无有方土措吾身处,此是最后边更不受有。”这只是佛在过去生的修行因缘中,千万亿分之一修成长寿因缘的片段过程而已,在“大乘经典”中尚有许多佛在过去生中修十善、修四心成就,因福德因缘所感,生在人间(过去世间出现增劫之时),寿命长远的实修德行可资证明。

  如果修行者曾经在无量劫数中,深修福慧,实践救生、济生的“悲心行愿”,而仍感得短命报,不能获得天寿无量,或不能应其殊胜的善业所感生在众生长寿的共业世界里,则不符合业力与因果的道理,种善因不得善果,种恶因反而得到善果,若如是则因果的道理何在呢?

(辛)佛尚能以其“定慧”为施者祈福、咒愿、令其增福、增寿、得色、得力,为何却不能令己之寿命延寿、没有病苦呢?

  其六,佛为何能以其咒愿力令其为布施者祈福,令其增福增寿,而己之寿命却仅有短短的八十岁就离开人世呢?又佛在涅槃前食用有毒的栴檀耳后,仍然为施主咒愿说:“今者周那为获大利,为得寿命、得色、得力,得善名誉,生多财宝,死得生天,所欲自然。”

  在《长阿含经》卷四又说:“佛涅槃前,又有诸末罗五百人持五百张白叠奉上世尊,佛为受之。而为其咒愿说:劳汝等来,当使汝等寿命延长,无病无痛。”

  之后,又引渡最后一位年已一百二十岁具有多闻智慧的须跋梵志出家受具足戒,梵志闻佛说法而于现法中自身作证,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得如实智,更不受后有,时夜未久,即成阿罗汉。

  我们不禁要问:佛尚能以其“定慧”深厚的功德力用,为施者祈福、咒愿,令闻法者速得解脱,甚至以其咒愿力令施者得色、得力、得财富乃至延长寿命,然而为何出现在我们这个地球人间时,却是和凡夫众生一样,有生、老、病、死,又只有短短八十年的寿命就示现入涅槃呢?佛的寿命,为何尚不如自己最后引渡的一百二十岁的弟子?又不如现代各国不少具有一百岁以上的人瑞者?又不如古代及现代的气功行者、道教修炼者及瑜珈行者获得长寿的果报呢?凡此行者,皆能以“练气养身”的修练法,而确实达到“健身、强身、延寿、无病而终”的境界,屡见不鲜,而为何佛尚有病痛之苦,寿命不及人瑞者,又不及练气功有成者及不如两眼炯炯有神、神采奕奕、可延寿至百岁以上的瑜珈行者呢?当然必有因缘,如上所说,原因之一,实乃佛示现宿世所造业障而感今于成佛时,犹受“残缘”病苦之报,以及在印度当时的度生因缘已尽而于八十岁便示现入涅槃……。

(壬)佛严容绝世、诸根澄静、其心寂定、光颜巍巍胜过世俗修道者

  事实上,佛虽然“以胎生之身”受生,但是其平素“定慧力”的成就,早已显现在平常的“颜面上”,如《杂阿含》卷四(一○一)说:“如是我闻,一时佛在拘萨罗,人间游行,有从迦帝聚落、堕鸠罗聚落,二村中间,一树下坐,入尽正受。时有豆磨种姓婆罗门,随彼道行,寻佛后来,见佛脚迹,千辐轮相印文显现,齐辐圆辋,众好满足。见已作是念:我未曾见,人间有如是足迹,今当随迹以求其人,即寻脚迹,至于佛所,来见世尊坐一树下,入尽正受,严容绝世,诸根澄静,其心寂定,第一调伏,正观成就,光相巍巍,犹若金山。见已白言:为是天耶?

  佛告婆罗门:我非天也。

  问曰:为龙、夜叉、乾闼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睺罗伽、人非人等?

  佛告婆罗门:我非龙乃至人非人也。

婆罗门白佛:若言非天非龙,乃至非人、非非人,为是何等?

尔时世尊,说偈答言:

天龙乾闼婆,紧那罗夜叉;

无善阿修罗,诸摩睺罗伽;

人与非人等,悉由烦恼生。

如是烦恼漏,一切我已舍;

已破已磨灭,如芬陀利生;

虽生于水中,而未曾落水。

我虽生世间,不为世间著;

历劫常选择,纯苦无暂乐;

一切有为行,悉皆生灭故;

离垢不倾动,已拔诸剑刺;

究竟生死除,故名为佛陀。

佛说此经已,豆摩种婆罗门,闻佛所说,欢喜随喜,从路而去。”(卷四十四(一一八二)亦同)

  由此可知,佛平素的“正定力”胜过世俗瑜珈行者,足以令人见之,感受到其“严容绝世,诸根澄静,光相巍巍,犹若金山”的震摄力,而且佛自述:“自己色身非天、非龙、非人中所摄”,然而为何有时会出现背痛的情形呢?必有因缘,前已说明。然而佛有时却会对弟子说:我有父有母,摄在人数之中,乃是为度“弟子”修“圣贤法”脱离“胎生之身”方便而说(如前所述)。而此佛到底是“凡夫有漏身”?抑是“无漏变化身”来度化人间?“诸大乘经论中如《金光明经》、《宝积经》、《大般涅槃经》等中皆针对此问题有详细解释,可释众疑。”如《大智度论》中也有很好的说明。

(癸)佛若生时能行、能语如何能引渡“凡夫众生”、渐次而入佛门修学正道?

  如《大智度论》上说:“复次,佛初生时,堕地行七步,口自发言,言竟便默(《长阿含》)。如诸婴孩不行不语,乳餔三岁,诸母养育,渐次长大。然佛身无数过诸世间,为众生故现如凡人。凡人生时,身分诸根及其意识未成就故,身四威仪、坐卧行住,言谈语默,种种人法,皆悉未了,日月岁过渐渐习学,能具人法,今佛云何生便能语能行,后更不能,以此致怪。但为此故,以方便力,现行人法,如人威仪,令诸众生信于深法。若佛生时便能行能语,世人当作是念,今见此人,世未曾有,必是天龙鬼神。其所学法必非我等所及。何以故?我等生死肉身,为结使业所牵,不得自在,如此深法谁能及之,以此自觉,不得成贤圣法器,为是人故,于岚毗尼园中生,虽即能至菩提树下成佛,以方便力故,而现作孩童,幼小、年少、成人,于诸时中次第而受嬉戏、术、艺、服御、五欲,具足人法,后渐见老病死苦,生厌患心,于夜中半逾城出家,到郁特伽阿罗洛仙人所,现作弟子而不行其法,虽常用神通自念宿命,迦叶佛时持戒行道,而今修苦行,六年求道。菩萨虽主三千大千世界而现破魔军成无上道。随顺世法故,现是众变,今于般若波罗蜜中,现大神通智慧力故。诸人当知,佛身无数过诸世间。”

3.佛为何自称“今生是最后边身”?

  而由佛是“有漏凡夫身”抑是“无漏应化身”出现在印度的诤论,又牵涉到佛到底是如声闻弟子一样的是依最后有漏分段生死身得证阿罗汉果,抑是不同于现世阿罗汉的最后有漏色身,乃是法身菩萨以变异生身转世于印度,以三乘法方便“应机度众”的诤议!而由佛是不是阿罗汉的问题,又产生是否有“菩萨道”,是否有“成佛之道”、“大乘佛法”是不是可以成立的大问题!

  依“大乘经典”说,释迦牟尼佛今已成佛,故出现在“古印度”的“比丘身”当然是“法身大士的无漏身所影现的应化身相”,绝非与凡夫身一样的生死身,更非与声闻弟子一样的今生是在最后有漏生身中了脱生死,在现身中,先证有余涅槃,再于死后证无余涅槃。若说出现在印度的佛身不同于声闻弟子的有漏生身,那么佛为何在《四阿含》中皆多次提到“佛今是最后边身”呢?自然是为度化声闻弟子今生便能在最后生身内速了生死而行“同事摄”,故对声闻弟子说:“我亦与你们一样今生是最后边身,最后以有漏身出现在此娑婆世界、修行、得解脱。”

  佛自称是最后边身的道理就如佛在《增一阿含经》中对最初度化的五比丘说:“这个世界已有五位阿罗汉出世,我(佛)是第六尊阿罗汉”是同样的道理。佛对五比丘及对当世无数的阿罗汉自称“我亦与你们同样是阿罗汉”,亦是在对罗汉弟子“同事摄”。而无论佛对声闻弟子自称“我亦与你们一样是最后边身,均是以最后有漏生身修行、解脱”与佛对声闻弟子自称“我亦与你们一样证阿罗汉果,我亦是阿罗汉,与你们平等平等”,这对“当世的所有声闻弟子”是有鼓励、提携作用及令其修解脱道有信心充足的作用的。因为声闻弟子见世尊“根器与我们一样”同是在最后生身时才修行、解脱,而对自己“今生只要用功修行,就能与佛同证解脱”,当然会有充足自信,因为“佛与我们平等之故。”但是在《四阿含经》上虽然皆有记载“佛是阿罗汉”的经文,但是同时又记述“阿罗汉不是佛”的经文,这是研究《阿含》者最为忽略的地方或者说此为“完全否定”的经文,这牵涉到研究《阿含》者的“动机”、“观点”各有不同,而产生对《阿含》内文有认同及否定经文的现象,而形成“自由心证”的情形。然而经上所说“佛是阿罗汉”,或说“阿罗汉不是佛”,却牵涉到“菩萨道”是否能成立的非常严重的大问题,读者不可不知。(后续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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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7楼 发表于: 2010-05-22
(六)阿罗汉是不是佛的问题

(七)从《阿含经》看十方佛的真谛

(八)从业、缘、果、报的观点证明有十方净土存在

(九)净土众生修行内涵不离“三法印”的基本义

(十)回答“菩萨修行次第”一书“中册”内有关“证初果不离佛道悲愿行等”之疑问

(六)阿罗汉是不是佛的问题

1.《华严经》所说“成佛之法的广义内涵”并不局限于“三法印”的义理间

  依一分佛学者的意见,不论“大乘经”或是“声闻藏经”,只要是合乎诸行无常、诸法无我、寂静涅槃“三法印”的原理,就是原始佛法,否则就是为了适应时代所需而融合其国文化色彩形成一种“应机而度”的方便法门而已,诸如经常可以在电视弘法上及属于原始佛教弘法书籍、舆论、杂志中,看到原始佛教行者如是说。笔者不能理解的是,大乘佛教传入中国后,除了寺庙建筑、寺庙的钟、鼓、四众弟子所穿海青及出家二众所穿古制唐装……等一些外在形式上的事迹外,在大乘佛法中的那一种法义有融合中国古哲学思想而令大乘佛法发扬光大!?譬如中国文化以孔孟学说为中心,孔孟思想以“仁爱”为根本,大乘佛法也是以“慈悲为本”两者有何不同呢?如“仁爱”的根本在孝道。例如孔夫子说:“孝悌者也,其为仁之本也”。又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又说:“闻其声,不忍食其肉。”这是人类皆有的“仁慈心”及“测隐之心”。大乘佛法也是以慈悲为本,而且“大乘佛经所说的慈悲”的根本亦是以孝顺、戒杀、放生为入门。诸如《佛说父恩重难报经》及《地藏经》皆是以“孝顺”为本延展出“人、天之道”。又如《十善业报经》、《菩萨戒本》,亦均是以“戒杀、放生”为本而开展出“人、天之道及菩萨道”。但是大乘佛法乃是以“五戒为根本进而开展出十善业生天之法乃至进入修出世解脱行,再回入世间‘行菩萨道’”而最后究竟成佛,是一条由“出世”再“入世”牵涉到以“出世圣道”自利化他的“内证智境”及无我、平等的慈悲心与孔孟学说以仁爱为根本,首先由孝道下手,进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世界大同,甚至天人合一的“入世思想”是有类同及有所不同的。又如虽然在“论语上”有孔子站在河边,指著「河水”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文章,有说此乃与佛家所说“无常思想”类同。又如前述所说:“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有人认为此又与大乘思想中“慈悲不杀、素食”的观念类同……,而与中国文化相结合,令中国人很自然地接受大乘佛教。虽然说许多中国人因为信仰大乘佛法,而受到大乘佛教影响守持“不食众生肉”戒,但是孔子本身并没有素食。又如孔子虽感叹地说“河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确有“无常”的启示,但是佛教所说对“生命”无常的启示更深入,如说“无常、苦、空、无我,于四圣谛观等”。就是道家所说“无为思想”,亦仅是出世思想的一部份,与佛教所说“解脱的修持内涵”,尚有一段很大的距离。如道家经书“道德经”、“逍遥游”等,皆没有佛教所说解脱道中的因行|如三十七助道品、四禅、四心定、四空定及六度等修学内容,故知大、小乘佛法传入中国后,在“法义上”并没有受“中国文化”的影响。倒是在《四部阿含经》中早有讲到人乘(守五戒,包括孝养父母、不杀生等戒行)、天乘(即是行十善业)、声闻乘“修出世解脱之法”、辟支佛乘及菩萨乘(佛乘)”的五乘分别义。(《杂阿含》有菩萨及菩萨摩诃萨的名词及约略分辨“阿罗汉没有佛的十种智慧力”的经文(后续自明),而不是在发现“大乘佛经”后才由“大乘经典”中创见““五乘的差别义”,而来方便利益后世众生的!

  也就是说,依“大乘经典”所说圆满、究竟成佛之道的修证立场而言,“四法印”或“三法印”只是“声闻行者”的修行法义。并不能代表佛所说法的“全部内涵”,如《华严经》所说“成佛之法、行菩萨道的广义内容”,就绝不局限于“三法印”的内涵间。

2.《阿含经》“略说戒法”却另有“声闻律藏”、“戒经”等的结集出现,《阿含经》中也有略说“菩萨法”如何不会有另外“菩萨藏经、戒经”的经典结集出现呢?

  我们看:《四阿含》不是专门在讲“戒法”的经典,但却略说“戒法内容”,佛又在“律藏”中广说“声闻戒法”。相对的,《四阿含》也不是专门讲“菩萨法义”的经典,但却在《四阿含》中皆有略提“菩萨及佛道的名相”,佛更在《增一阿含》中略说“菩萨法”。

  试问:《阿含经》只是略说“戒法”的经典,却另外有“佛指导声闻弟子修学声闻戒藏”的律部戒经结集出现,那么《阿含经》中也有略说“菩萨法”,难道不会有另外佛指导当时广大的“学佛弟子”修学成佛之法的“菩萨藏经”的结集经典出现呢?

  由此可知,《阿含经》主要是佛教导声闻弟子“了脱生死”的修行方法的经藏,当然会有属于“声闻弟子的经藏及律藏”结集出现,而对于另一类修学菩萨法义的出家弟子,仅是略提其所修“法义内容”,相对的,当然会有另外属于出家、在家菩萨弟子修学的“菩萨藏经的结集出现”,而在“菩萨藏经中”对于另一类修学“声闻法义”的出家弟子,亦仅是略提其“所修法义内容”而已。

  何以证明,必有“菩萨藏经”的结集出现呢?这就要牵涉一个非常重要观念的分辨问题,便是“阿罗汉是不是佛的问题”!

3.阿罗汉是不是佛的问题是成立大乘佛法是不是佛说最重要的关键

  研究《阿含经》,就会从《四部阿含经》的内容中产生几个其中最受争议的疑问,就是阿罗汉是不是佛的问题,大乘佛法是不是可以成立?“菩萨藏经”是不是佛说?净土思想是不是佛说的法义,“阿罗汉是不是佛”的这个问题,是一个最重要的关键。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有人研究《阿含经》,就从《四部阿含经》里所说阿罗汉就是佛的问题,来证明大乘佛经不是佛说的理由。可以说,如果说阿罗汉就是佛,便可证明成佛法门就是了脱生死之法,只有声闻行者修证初果、二果、三果、四果的修行过程和方法,大乘菩萨道的成佛过程,可见就是出自后来的人为编纂而成的手笔。也就没有所谓的“窟外结集”,即大众部的结集。但是,如果阿罗汉不是佛,可见除了超脱生死、成就阿罗汉的修行方法之外,一定另外有成佛的方法。因为阿罗汉不是佛,在还没有完成佛道的中间,这段修行过程,就是《增一阿含经》及“大乘经典”里所讲的菩萨成就佛道的修行方式。当菩萨发成佛悲愿、庄严净土、广度众生,完成佛道之际,就是十方净土世界圆满显现的时候。因此说如果阿罗汉不是佛,一定有另外的成佛之法,可见除了在第一次结集中,除了“窟内结集”声闻经藏外,确定同时有多方的“大众部”在“窟外结集”,只是年代已久,许多“大众部”结集的“历史资料”已经遗失,只是不可“考”而已。

  所以要了解大乘佛法是不是佛说,进一步从《阿含经》来理解阿罗汉是不是佛的问题,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

(1)误解阿罗汉是佛的经文

  在大乘佛教的传统信仰里,认为阿罗汉不是佛,这本来是无可置疑的事情。但是在研究《阿含经》的角度上,阿罗汉是不是佛的问题,就会有一些争议,需要提出来说明。

  为什么有人研究《阿含经》,会认为阿罗汉就是佛呢?要了解这个问题,就要从《四部阿含经》中说明佛为什么自称是阿罗汉的经文。

甲、佛是阿罗汉的经文

(甲)《杂阿含》、《增一阿含》

甲一、何谓如来应等正觉

  依《杂阿含》卷十五(四○二)说:“……尔时世尊告诸比丘:于四圣谛平等正觉,名为如来应等正觉。何等为四?所谓苦圣谛、苦集圣谛、苦灭圣谛、苦灭道迹圣谛,于此四圣谛平等正觉,名为如来应等正觉,是故比丘,于四圣谛,未无间者,当勤方便、起增上欲,学无间等……。”

  由此可知,佛因四圣谛平等正觉,故名如来,声闻弟子亦因四圣谛平等正觉而名解脱,如此佛及罗汉是异?是同?此其一也。

甲二、佛与诸弟子为何皆同法、同句、同义、同味?

(甲一)依止观俱修、得诸解脱界而言

  依《杂阿含经》卷十七(四六四)说:“如是我闻,一时佛住拘睒弥国瞿师罗园,尔时尊者阿难,往诣上座,上座名者所诣已,恭敬问讯。问讯已,退坐一面,问上座,上座名者言:若比丘,于空处树下闲房。思惟,当以何法专精思惟?

  上座答言:尊者阿难,于空处树下闲房思惟者,当以二法,专精思惟:所谓止观。

  尊者阿难,复问上座,修习于止,多修习已,当何所成?修习于观,多修习已,当何所成?

  上座答言:尊者阿难,修习于止,终成于观,修习观已,亦成于止,谓圣弟子,止观俱修,得诸解脱界。

  阿难复问:上座,云何诸解脱界?

  上座答言:尊者阿难,若断界、无欲界、灭界,是名诸解脱界。

  尊者阿难,复问上座:云何断界乃至灭界?

  上座答言:尊者阿难,断一切行,是名断界,断除爱欲,是无欲界,一切行灭,是名灭界。

  时尊者阿难,闻上座所说,欢喜随喜,往诣五百比丘所,恭敬问讯,退坐一面,白五百比丘言:若比丘,于空处树下闲房思惟时,当以何法专精思惟?

  时五百比丘,答尊者阿难:当以二法专精思惟,乃至灭界,如上座所说。

  时尊者阿难,闻五百比丘所说欢喜随喜,往诣佛所,稽首佛足,退坐一面,白佛言:世尊,若比丘,空处树下闲房思惟,当以何法专精思惟?

  佛告阿难:若比丘,空处树下,闲房思惟,当以二法,专精思惟,乃至灭界,如五百比丘所说。

  时尊者阿难白佛言:奇哉世尊,大师及诸弟子,皆悉同法、同句、同义、同味,我今诣上座,名上座者,问如此义,亦以此义、此句、此味、答我,如今世尊所说。我复诣五百比丘所,亦以此义、此句、此味、而问,彼五百比丘,亦以此义、此句、此味、答我,如今世尊所说。是故当知,师及弟子,一切同法、同义、同句、同味。

  佛告阿难,汝知彼上座,为何如比丘?

  阿难白佛:不知世尊。

  佛告阿难:上座者是阿罗汉,诸漏已尽,已舍重担,正智、心善解脱。彼五百比丘,亦皆如是。佛说此经已,尊者阿难闻佛所说,欢喜奉行。”(卷二十一(五六一)亦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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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无相三昧成就而说

  如《杂阿含》卷二十一(五五六)说:“如是我闻,一时佛住娑只城安禅林中,尔时众多比丘尼,诣佛所,稽首礼足,退住一面。尔时世尊为众多比丘尼,种种说法。示教利喜已,默然住。

  时诸比丘尼白佛言:世尊,若无相心三昧,不勇不没解脱,已住、住已、解脱,此无相心三昧世尊说,是何果何功德?

  佛告诸比丘尼:若无相心三昧,不勇不没解脱,已住、住已、解脱,此无相心三昧,智果智功德。时诸比丘尼,闻世尊所说,欢喜随喜,作礼面去。

  时众多比丘尼往诣尊者阿难所,稽首礼足,退坐一面,白尊者阿难:若无相心三昧,不勇不没解脱,已住、住已、解脱,此三昧说,是何果何功德?尊者阿难语诸比丘尼:姊妹,若无相心三昧,不勇不没解脱,已住、住已、解脱,世尊说,是智果智功德。

  诸比丘尼言:奇哉尊者阿难,大师及弟子,同句、同味、同义,所谓第一句义,今诸比丘尼,诣世尊所,以如是句、如是味、如是义,问世尊,世尊亦以如是句、如是味、如是义,为我等说,如尊者阿难所说不异,是故奇特,大师及弟子,同句、同味、同义。时诸比丘尼,闻尊者阿难所说,欢喜随喜,作礼而去。”

  《增一阿含经》卷四十一亦说:“若得空三昧,亦无所愿,便得无愿三昧,以得无愿三昧,不求死此生彼,都无所想念,复有无相三昧,可得娱乐,观察诸法已便得空三昧,已得空三昧,便成阿耨多罗三萨三菩提。”

  由此可知,佛与诸弟子皆同法、同句、同义及佛与诸弟子皆同得无相三昧、无愿三昧、空三昧,故名成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及成罗汉,是故说佛与阿罗汉同等,此是其二也!

甲三、为何如来与慧解脱无有差别义?

  依《杂阿含经》卷三(七五)说:“……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有五受阴,何等为五?谓色受阴,比丘于色厌,离欲、灭、不起、解脱,是名如来应等正觉,如是受、想、行、识厌、离欲、不起、解脱,是名如来应等正觉,比丘亦于色厌、离欲、灭,名阿罗汉慧解脱,如是受、想、行、识厌、离欲、灭,名阿罗汉慧解脱。”

  由此可知,成佛者亦于五蕴身离欲、不起五蕴想念,故得解脱生死,而名为“成佛者”(如来应等正觉),慧解脱者亦于五蕴身厌离、离欲、灭除对五蕴的执著与想念而名慧解脱,如是成佛者与慧解脱是异、是同?此其三也!

甲四、声闻行者修七觉支自觉成等正觉义与成佛义无异

  依《杂阿含经》卷二十七(七二九)说:“……尔时世尊厚襞伽梨枕头,右?而卧,足足相累,系念明想,正念正智,作起觉想,告尊者阿难:汝说七觉分。时尊者阿难即白佛言:世尊,所谓念觉分。世尊,自觉成等正觉说,依远离、依无欲、依灭、向于舍、择法、精进、喜、猗、定、舍觉分。世尊,自觉成等正觉说,依远离、依无欲、依灭、向于舍。佛告阿难:汝说精进耶?阿难白佛:我说精进。世尊,我说精进善逝。佛告阿难:唯精进修习多修习,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说是语已,正坐端身系念……。”

《杂阿含》卷二十一(五七一)亦说:“……愿见尊者神通变化,……时尊者摩诃迦即入火光三昧,于户钩孔中出火焰光烧,其薪都尽,唯白毡不然……,当知此者皆以不放逸为本…,不放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菩提及余道品法。”

  由此可知,佛告阿难,修七觉支成就、不放逸成就,便可成佛,即自觉成等正觉义。由是佛依七觉支成就而成佛,声闻弟子亦依七觉支成就而解脱生死,如是则佛与阿罗汉是异?是同?此其四也。

甲五、天神称赞世尊为阿罗汉的经文

  依《杂阿含经》卷五十(一三二九)说:“……时醯魔波低天神,即与五百眷属,往诣娑多耆利天神所,说偈问言:‘十五日良时,天夜遇欢会,当说受何斋,从何罗汉受?’

  时娑多耆利说偈答言:

  今日佛世尊,在摩竭胜国,

  住于王舍城,迦兰陀竹园;

  演说微妙法,灭除众生苦,

  苦苦及苦集,苦灭尽作证;

  八圣出苦道,安稳趣涅槃,

  当往设供养,我罗汉世尊。”

  由此说明佛出世时有天神亦尊称佛为罗汉,而证明当时人、非人等对佛的“定义”即佛的“修证内涵”的认定并不是完全一致,此其五也。

甲六、佛让半座给迦叶赞叹迦叶同己所得广大之德

(甲一)佛称叹迦叶与己同得漏尽通

  如《杂阿含经》卷四十一(一一四三)说:“摩诃迦叶语阿难言:汝闻世尊如来应等正觉所知所见说言:比丘,当如月譬住,常如新学,其唯摩诃迦叶比丘。

  阿难答言:如是尊者摩诃迦叶。

  阿难,汝曾为世尊如来应等正觉所知所见,于无量大众中请汝来坐耶?又复世尊以同己广大之德称叹汝,阿难,离欲恶不善法。乃至漏尽通称叹?答言:不也,尊者摩诃迦叶。如是阿难,世尊如来应等正觉,于无量大众中,口自说言,善来摩诃迦叶,请汝半座。复于大众中,以同己广大功德离欲恶不善法,乃至漏尽通,称叹摩诃迦叶耶?

  阿难答言:如是尊者摩诃迦叶,时摩诃迦叶于比丘尼众中师子吼已……。”

  由此可知,佛与大迦叶等阿罗汉同依远离欲念、十恶不善之法而禅定成就,漏尽得解脱,故名成佛及成罗汉,以是佛及阿罗汉是异是同?以其六也。

(甲二)佛赞叹迦叶与己同得四禅定、四无量心等功德

  如别译《杂阿含经》卷六(一一七)(一一八)皆说:“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尊者摩诃迦叶,在于边远,草敷而住,衣被弊坏,染色变脱,须发亦长,来诣佛所。尔时世尊,大众围绕,而为说法。

  时诸比丘,见迦叶已,皆生是念;彼尊者,不知出家所有威仪,衣色变秽,须发亦长,威仪不具。

  尔时世尊,知诸比丘心之所念,为欲令彼生钦尚故,遥见迦叶,即语之言,善来迦叶,寻分半座,命令共坐,我当思惟:汝先出家,我后出家,是故命汝,与尔分座。

  摩诃迦叶,闻斯教已,即怀惶悚,便起合掌,顶礼佛足,白佛言:世尊,是我大师,我是弟子。云何与师同共同坐?第二、第三,亦作是言。

  佛告迦叶:实如汝言,我是汝师,汝是弟子,即命迦叶,汝可于彼所应坐处,于中而坐。时尊者迦叶,即奉佛教,敷座而坐。

  尔时世尊,为欲令彼诸比丘等,益增厌恶,自呵责故,为欲赞叹摩诃迦叶功德,尊重与佛齐故。告诸比丘:我修离欲之定,入于初禅,作意思惟,迦叶比丘亦离欲恶不善,有觉有观,入于初禅,亦复昼夜,欲入初禅、二禅、三禅、及四禅,亦复如是。我若发心欲入慈心,无嫌怨心、无恼心、遍广心、善修无量,于其东方,作如是心,南西北方,四维上下,亦作是心,我于昼夜,欲修是心,摩诃迦叶,亦复如是,欲入慈心,无嫌怨心、无恼心、遍广心,善修无量,于其东方,作如是心,南西北方,四维上下,亦作是心。我若修于悲喜舍心,我于昼夜,常入此心,摩诃迦叶,亦复如是,于昼夜中,常入此心。我欲灭除恼坏,却于色想,除若干想,入无边虚空,亦欲昼夜常入此定,识处、不用处,非想非非想处,亦复如是。我亦欲入神通等定,能以一身,作无量身,以无量身,还作一身,我欲观察诸方上下,入于石壁,无有障碍,犹如虚空,坐卧空中,如彼雁王,履地如水,履水如地,身至梵天,手扪日月。若我昼夜欲修是定,迦叶比丘,亦复如是,欲入于彼神通等定,能以一身,作无量身,以无量身,还为一身,观察西方、四维上下,能以此身,入于石壁,无有障阂,犹如虚空,坐卧空中,如彼雁王,履地如水,履水如地,身至梵天,手扪日月,亦欲昼夜常入此定,天眼、天耳、及他心智、宿命漏尽,亦复如是。

  尔时世尊言:我彼无量大众之中,称赞迦叶功德,尊重如是种种与己齐等。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杂阿含》卷四十一(一一四二)也有同样的经文,因原始佛教行者重视《杂阿含经》所说,故一并节录,如经上说:“尊者摩诃迦叶稽首佛足,退坐一面。尔时世尊复欲警惕诸比丘;复以尊者摩诃迦叶同己所得殊胜广大功德,为现众故告诸比丘:我离欲恶不善法,有觉有观、初禅具足住。若日若夜、若日夜、摩诃迦叶亦复如我,离欲恶不善法,乃至初禅具足住。若日若夜若日夜,我欲第二、第三、第四禅具足住,若日若夜、若日夜,彼摩诃迦叶亦复如是,乃至第四禅具足住。若日若夜、若日夜,我随所欲慈悲喜舍、空入处、识入处、无所有入处、非想非非想入处、神通境界,天耳、他心智、宿命智、生死智、漏尽智、具足住,若日若夜若日夜,彼迦叶比丘亦复如是,乃至漏尽智具足住,若日若夜若日夜。尔时世尊于无量大众中称叹摩诃迦叶同己广大胜妙功德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由佛赞叹迦叶的经文,似乎更加证明“佛与阿罗汉”的修证内涵同是依四禅定、四无量心等修学成就而成为“如来应等正觉者”及成为“俱解脱阿罗汉”(迦叶即是俱解脱的代表者),由是佛与阿罗汉的“内证智境”是异?是同?此其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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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尽觉知故名等正觉

  依《长阿含经》卷十二(一七)说:“……如来于彼过去事、若在目前无不知见,于未来世生于道智,过去世事、虚妄不实、不足喜乐,无所利益,佛则不记。或过去事有实无可喜乐,无所利益,佛亦不记,若过去事有实可乐,而无利益,佛亦不记,若过去事有实可乐有所利益,如来尽知然后记之。未来现在亦复如是。如来于过去、未来、现在,应时语、实语、义语、利语、法语、律语、无有虚也。佛于初夜成最正觉及末后夜于其中间有所言说尽皆如实,故名如来。复次,如来所说如事,事如所说,故名如来。以何等义,名等正觉?佛所知见、所灭、所觉,佛尽觉知,故名等正觉。”

  《长阿含》卷十四(二一)亦说:“虽知不著,以不著则得寂灭,知受集灭味过出要,以平等观无余解脱,故名如来。”

  由此可知,佛因四圣谛平等正觉无余解脱而成佛,成佛后,尽觉知过去事、现在事、未来事,同时俱解脱阿罗汉,亦因四圣谛观无余解脱而得宿命通亦能觉知过去、现在、未来事,由是佛与阿罗汉的神通力用是异、是同?此其八也!

(丙)《中阿含》、《增一阿含》

甲一、佛自说今生受生是最后之身

  依《中阿含》卷二十九“一二一”说:“我闻如是,一时佛游王舍城在竹林加兰哆园,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共受夏坐。尔时世尊月十五日,说从解脱相请请时,在比丘众前敷座而坐,告诸比丘:我是梵志、而得灭讫,无上医王,我今受身最是后边。我是梵志、得灭讫后,无上医王,我今受身最是后边,谓汝等辈是我真子,从口而生,法法所化,谓汝等辈是我真子,从口而生,法法所化,汝当教化,转相教诃。

  尔时尊者舍梨子亦在众中,于是尊者舍梨子即从坐起,偏袒著衣,叉手向佛白曰:世尊!向之所说,我是梵志而得灭讫,无上医王,我今受身,最是后边。我是梵志、得灭讫后、无上医王,我今受身,最是后边。谓汝等辈是我真子,从口而生,法法所化。谓汝等辈是我真子,从口而生,法法所化,汝当教化转相教诃。世尊,诸不调者令得调御,诸不息者令得止息,诸不度者而令得度,诸不脱者令得解脱,诸不灭讫者令得灭讫,未得道者令其得道,……。”

  佛自说今生受生是最后生身,这是一段非常重要的经文,因《四阿含》中多篇皆有这样的经句,因为佛自说今生受生是最后生身,而令一分后学者解读为佛今世是依最后的“有漏身”了脱生死,是处于“有余涅槃”间,故自言今世受生是最后生身,死后便入无余涅槃,而声闻弟子亦是依今世最后有漏身了脱生死,亦是于今世受生受最后生身,如是佛的解脱身与阿罗汉的解脱身是异?是同?此其九也!

甲二、佛自称三千大千世界有六位阿罗汉出世

依《增一阿含》卷十四说:“是时优毗伽梵志,遥见世尊光色炳然翳日月明,见已,白世尊曰:瞿昙师主今为所在,为依何人,出家学道,恒喜说何法教?为从何来?为欲所至?

尔时世尊向彼梵志,而说此偈:

我成阿罗汉,世间最无比;

天及世间人,我今最为上。

我亦无师保,亦复无与等;

独尊无过者,冷而无复温。

今当转法轮,往诣加尸邦,

今以甘露药,开彼盲冥者。

波罗捺国界,加尸国王土;

五比丘住处,欲说微妙法。

使彼早成道,及得漏尽通;

以除恶法元,是故最为胜。

  尔时五比丘称世尊为卿。是时世尊告五比丘曰:汝等莫轻无上至真等正觉,所以然者?我今已成无上至真等正觉,五比丘当知,此四谛者三转十二行,如实不知者则不成无上至真等正觉,以我分别此四谛三转十二行,如实知之,是故成无上至真等正觉。

  尔时说此法时,阿若拘邻诸尘垢尽,得法眼净。

  是时世尊告拘邻曰:汝今以逮法得法。

  拘邻报曰:如是世尊,以得法逮法。

  尔时世尊告五比丘:汝等二人住受教诲,三人乞食,三人所得食者,六人当共食之,三人住受教诲,二人往乞食,二人所得食者,六人当取食之。尔时教诲,此时成无生涅槃法,亦成无生无病无老无死。是时五比丘尽成阿罗汉,是时三千大千刹土有五阿罗汉,佛为第六。

  尔时世尊告五比丘:汝等尽共人间乞食,慎莫独行,然复众生之类诸根纯熟,应得度者,我今当往优留毗村聚在彼说法……。”

甲三、佛度千比丘解脱生死亦自称佛为阿罗汉

  如《增一阿含经》卷十四(五):“……佛度五比丘后,又度迦叶及迦叶弟子与江迦叶及伽夷迦叶弟子等共一千人……,是时彼千比丘受佛教已,千比丘尽成阿罗汉,是时世尊已见千比丘得阿罗汉,尔时阎浮里地有千阿罗汉及五比丘,佛为大师……。”(佛为第六尊大师)

  由此可知,佛当时对外道梵志亦自称“我成阿罗汉”,而且在初转法轮度憍陈如五比丘了脱生死后,亦自称:“是时三千大千世界中有五位阿罗汉,佛为第六尊阿罗汉”,乃至之后度化三迦叶及三迦叶弟子等一千人,亦称娑婆世界有千阿罗汉出世。又对最初度化的五比丘阿罗汉说:佛为阎浮提世界中的第六位阿罗汉大师。这段经文是最为后世一分佛学者所引用,而证明佛就是阿罗汉,此其十也。然而此段经文是出自《增一阿含经》,但是必须注意:在《增一阿含》中不仅有“佛是阿罗汉的经文”,同时也有分辨“佛、阿罗汉、辟支佛”三乘差别义的经文,更有“菩萨法义”的经文。故知一分佛学者所引用的“佛是阿罗汉”的经文,乃有“取其所好”、“断章取义”、“以偏概全”之嫌,并没有正视、分辨及深思《增一阿含》乃至《四阿含》中为何均有“佛是阿罗汉的经文”及又为何皆有“阿罗汉不是佛”的经文,以及为何又皆有“佛、阿罗汉、辟支佛三乘”等经文的“真实义”为何?

(丁)《中阿含》

佛自述经过四禅定得证六种神通的经过

  依《中阿含经》卷四十(一五七)说:“……我亦如是,于此众生无明来,无明乐,无明覆,无明卵之所里,我先观法,我于众生为最第一。梵志,我持蒿草往诣觉树,布草树下,敷尼师檀,结跏趺坐,不破正坐,要至漏尽,我不破正坐,要至漏尽。我正坐已,离欲、离恶、不善之法,有觉有观,离生喜乐,逮初禅成就游,是谓我尔时获第一增上心,即于现法,得安乐居,易不难得,乐住无怖,安稳快乐,令升涅槃。

  复次梵志,我觉观已,息内静一心,无觉无观,定生喜乐,逮第二禅成就游,是谓我尔时获第二增上心,即于现法得安乐居,易不难得,乐住无怖,安稳快乐,令升涅槃。

  复次梵志,我离于喜欲,舍无求游,正念正智而身觉乐,谓圣所说圣所舍,念乐住室,逮第三禅成就游,是谓我尔时获第三增上心,即于现法得安乐居,易不难得,乐住无怖,安稳快乐,令升涅槃。

  复次梵志,我乐灭苦灭,喜忧本已灭,不苦不乐,舍念清净逮第四禅成就游,是谓我尔时获第四增上心,即于现法得安乐居,易不难得,乐住无怖,安稳快乐,令升涅槃。

  复次梵志,我已得如是定心清净,无秽、无烦、柔软、善住、得不动心,觉忆宿命智通作证,我有行、有相貌,忆本无量昔所经历,谓一生、二生、百生、千生,成劫、败劫,无量成败劫,彼众生名某,彼昔更历,我曾生彼,如是姓、如是字、如是生、如是饮食、如是受苦乐、如是长寿、如是久住、如是寿讫,此死生彼、彼死生此,我生在此,如是姓、如是字、如是生、如是饮食、如是受苦乐、如是长寿、如是久住、如是寿讫,是谓我尔时初夜得此第一明达,以本无放逸,乐住远离,修行精勤,谓无智灭而智生,闇坏而明成,无明灭而明生,谓忆宿命智作证明达。

  复次梵志,我已得如是定心清净无秽、无烦,柔软、善住、得不动心,学于生死智通作证,我以清净天眼出过于人,见此众生死时生时,好色恶色,妙与不妙,往来善处及不善处,随此众生之所作业,见其如真,若此众生成就身恶口意恶行,诽谤圣人,邪见成就邪见业,彼因缘此身坏命终,必至恶处、生地狱中,若此众生成就身妙行、口意妙行,不诽谤圣人,正见成就正见业,彼因缘此身坏命终,必升善处,上生天中,是谓我尔时中夜得此第二明达。以本无放逸,乐住远离,修行精勤,谓无智灭而智生,闇坏而明成,无明灭而明生,谓生死智作证明达。

  复次梵志,我已得如是定心清净,无秽、无烦、柔软、善住、得不动心,学于漏尽智通,作证我知此苦如真,知此苦习,知此苦灭,知此苦灭道如真,知此漏如真,知此漏习,知此漏灭,知此漏灭道如真,我如是知、如是见,欲漏心解脱,有漏无明漏心解脱,解脱已,便知解脱,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辨,不更受有,知如真,是谓我尔时后夜得此第三明达。以本无放逸,乐住远离,修行精勤,谓无智灭而智生,闇坏而明成,无明灭而明生,谓漏尽智作证明达……。”

  由此可知,佛是经过四禅定而依次得证“宿命明”、“天眼明”、“漏尽明”等三明达,而俱解脱阿罗汉,亦是经过四禅定而获得三明达、漏尽得解脱,如是则佛的解脱过程及阿罗汉的解脱过程是异?是同?此其十一也。

(戊)《长阿含》

佛与阿罗汉一样经过四禅、四空定再经历四禅、从四禅起而入灭

  依《长阿含经》卷四(二)及《般泥洹经》卷下皆记载说:“佛告阿难:我亦自知今此众中最小比丘,皆见道迹不趣恶道,极七往返必尽苦际。尔时世尊即记莂千二百弟子所得道果。时世尊披郁多罗僧出金色臂,告诸比丘:汝等当观,如来时时出世,如优昙钵花时一现耳。

  尔时世尊重观此义,而说偈言:

    右臂紫金色,佛现如灵瑞;

    去来行无常,现灭无放逸。

  是故比丘,无为放逸,我以不放逸故自致正觉,无量众善亦由不放逸得,一切万物无常存者,此是如来末后所说。于是世尊即入初禅定、从初禅起、入第二禅,从第二禅起、入第三禅,从第三禅起、入第四禅,从第四禅起入空处定,从空处定起、入识处定,从识处定起、入不用定,从不用定起、入有想无想定,从有想无想定,入灭想定。

  是时阿难问阿那律:世尊已般涅槃耶?阿那律言:未也阿难,世尊今者在灭想定,我昔亲从佛闻,从四禅起乃般涅槃。

于时世尊,从灭想定起,入有想无想定,从有想无想定起,入不用定,从不用定起,入识处定,从识处定起,入空处定,从空处定起,入第四禅,从第四禅起、入第三禅,从三禅起、入第二禅,从二禅起、入第一禅,从第一禅起、入第二禅,从二禅起、入第三禅,从三禅起、入第四禅起、佛般涅槃。

当于尔时,地大震动,诸天世人皆大惊怖,诸有幽冥日月光明所不照处,皆蒙大明,各得相见,?相谓言:彼人生此,彼人生此,其光普遍过诸天光。”

不仅佛在涅槃前,经过四禅、四空定及灭尽定,经历九次第定的过程,才从四禅起般涅槃,就是俱解脱阿罗汉也是在入灭前经过九次第定的历程,才从四禅起而般涅槃,如以下经文所说:

(己)《增一阿含》

甲一、舍利弗入涅槃前现最后禅定神通变化

  依《增一阿含经》卷十八说:“今不堪见世尊取般涅槃,又我躬从如来闻此语,诸过去、当来、今现在诸佛上足弟子先取般涅槃,然后佛取般涅槃。又最后弟子亦取般涅槃,然后世尊不久当取灭度,唯愿世尊,听取灭度。

  世尊告曰:今正是时。

  舍利弗即住如来前坐,正身正意,系念在前而入初禅,从初禅起、入二禅,从二禅起、复入三禅,从三禅起、复入四禅,从四禅起、复入空处、识处、不用处、有想无想处,从有想无想起、入灭尽定,从灭尽定起、入有想无想处,从有想无想起、入不用处、识处、空处,从空处起、入第四禅,从第四禅起、入三禅,从第三禅起、入第二禅,从第二禅起、入初禅,从初禅起、入第二禅,从第二禅起、入第三禅,从第三禅起、入第四禅。

  时尊者舍利弗从四禅起已,告诸比丘:此名师子奋迅三昧,是时诸比丘叹未曾有,甚奇甚奇……是时尊者舍利弗即于其夜而般涅槃。”

甲二、目连入涅槃情形

依《增一阿含》卷十九说:“尔时有众多比丘从尊者目连后,是时众多比丘共目连到摩瘦村,在彼游化,身抱重患。是时目连躬自露地、敷座而坐而入初禅,从初禅起、入第二禅,从第二禅起、入第三禅,从第三禅起、入第四禅,从第四禅起、入空处,从空处起、入识处,从识处起、入不用处,从不用处起、入有想无想处,从有想无想处起、入火光三昧,从火光三昧起、入水光三昧,从水光三昧起、入灭尽定,从灭尽定起、入水光三昧,从水光三昧起、入火光三昧,从火光三昧起、入有想无想定,从有想无想定起、入不用处,从不用处起、入识处、空处、四禅、三禅、二禅、初禅,从初禅起飞在空中坐卧经行,身上出火身下出水,或身下出火身上出水,作十八变神足变化。是时尊者大目揵连还下就座,结跏趺坐,正身正意、系念在前,复入初禅,从初禅起入第二禅,从第二禅起入第三禅,从第三禅起入第四禅,从第四禅起入空处,从空处起入识处,从识处起入不用处,从不用处起入有想无想处,从有想无想处起入火光三昧,从火光三昧起入水光三昧,从水光三昧起入灭尽定,从灭尽定起还入水光、火光、有想无想处、不用处、识处、空处、四禅、三禅、二禅、初禅,复从初禅起入第二禅,从第二禅起入第三禅,从第三禅起入第四禅,从第四禅起寻时取灭度。

  尔时,大目揵连已取灭度,是时此地极大震动,诸天各各相告来下,省觐大目犍连。”

  另《增一阿含经》卷三十六及卷五十亦有记载余比丘尼及大爱道等五百比丘尼最后从四禅起,便取灭度的经文。

  由此可知,佛在涅槃前所显现的禅定证量与神通变化是与阿罗汉在涅槃前所显现的禅定、神通变化是同等的,因此而令一分佛学者认为佛就是阿罗汉,此其十二也。但是“大乘经典”所属的《大般涅槃经》中所记载佛涅槃的境界又有别于《阿含经》所述佛涅槃情形,而另有更深入的内涵,为大乘佛子所信受。

  综观上述经文可知,《四部阿含经》中皆有提到为何“佛是阿罗汉的经文”,如前述经文说:佛与诸弟子同法、同句、同义、同味及佛与诸弟子同得无相三昧、无愿三昧、空三昧,故名佛与阿罗汉无异。又佛自称是阿罗汉,并且赞叹大迦叶与佛同具解脱之德,又自述声闻弟子依四圣谛、七觉支等修学成就而成等正觉,佛亦是修四圣谛、七觉支成就而成等正觉,而令一分佛学者肯定“阿罗汉就是佛”。尤其前述《中阿含经》里提到,佛证解脱的过程和声闻弟子一样,皆是在修禅定时,经过初禅、二禅、三禅、四禅的过程,再从四禅起,而得到三明、漏尽、解脱。在《长阿含经》里又再次提到,佛在涅槃前也和阿罗汉弟子一样,反覆出入四禅定及四空定、灭尽定,最后从四禅起,再证入涅槃,因此更会让一类佛弟子肯定佛的解脱与涅槃和阿罗汉是一样的。而且在《中阿含经》内确实有佛的解脱与“阿罗汉解脱无有差别的经文”。

(庚)《中阿含》

为何说佛的解脱、慧解脱、俱解脱无有差别?

  依《中阿含经》卷三十六(一四五)经中:有一段目摙和阿难的问话,如经文说:“……梵志瞿默目揵连即问曰:‘阿难,若如来无所著等正觉解脱及慧解脱、阿罗诃解脱(俱解脱),此三解脱有何差别?有何胜如?’

  尊者阿难回答说:‘目犍连,若如来无所著等正觉解脱及慧解脱、阿罗诃解脱,此三解脱无有差别,亦无胜如。’”

  这段经文意思是说,目犍连问阿难:“佛的解脱和一种慧解脱阿罗汉和另一种俱解脱阿罗汉,他们三种圣人的解脱,有什么不同,那一种解脱比较殊胜?”

  阿难回答说:“他们三种解脱没有差别,也没有那一种解脱胜过其他两种,都是平等平等。”

  这段经文讲到有三种解脱的修行人,一种是佛的解脱,一种是慧解脱阿罗汉,一种是俱解脱阿罗汉。(心解脱及慧解脱同时成就,便称为俱解脱者。)

  首先来了解“解脱”的意思是什么?依《阿含经》说,解脱是涅槃的另一种代称。一个佛弟子要怎么样修行,才可以得到解脱呢?在《阿含经》中,处处都有说明:佛弟子最主要的修行目的,就是要在行、住、坐、卧的发心学佛之间,不起贪念、不起嗔怒心和断除愚痴心、无明心,也就是要经过“定慧”的修持,获得出世的智慧觉照,才能稳当在解脱道上行,当佛弟子在止观等持间,断除贪、嗔、痴三毒的心,就能得到解脱。贪嗔痴三毒具足解脱时,就称为俱解脱阿罗汉。而要如何才能证明你确实已经在修行的过程中,断除贪嗔痴,得到解脱心智成就呢(《杂阿含》卷八)?就是在行、住、坐、卧的当中,都能够自觉、自证:空、无相、无所有的真理,这是一种反观内心的觉悟。凡是能够获证这种“空无相、无所有”真理的修行人,便可以说他得到了解脱。佛和阿罗汉都是断除贪、嗔、痴三毒烦恼,证得空性,获证解脱,能够承受人、天恭敬供养的修行人,诸如“前述谈到‘佛为何是阿罗汉’的经文”,又如说“佛与诸弟子同法、同句、同义、同味”,又说“佛与诸弟子皆是四圣谛、四念处等修学成就而成等正觉”,甚至说“佛与诸弟子皆经过四禅、四空定、灭尽定的过程而了脱生死”,其中为何会认为佛与阿罗汉平等的道理,乃是依此处所述,佛与阿罗汉皆是依止观俱修,断除贪嗔痴,获证空、无相、无愿、无所有的“解脱心、解脱智慧”的观点而言,而且因为这一段经文的引证,有的人就把阿罗汉比做佛。这段经文还有讲到一种慧解脱阿罗汉,慧解脱的意思就是说,虽然这个修行人还没有断尽贪、嗔、痴三毒烦恼,但是他已经能够用出世智慧证知自己未来不再遭受像凡夫一样生生死死的果报色身,并且能够在每一念每一念的当中,都朝向解脱的目标前进。这种一定会得证涅槃的修行人,也可以称为解脱行者,但是因为他还没有得到具足解脱,所以用另一种慧解脱阿罗汉的名称来称呼他。

  而在《杂阿含》卷十四(三四七)有详细说明“慧解脱”的意义。如经文介绍:有一类行者没有经过“四禅定”的过程,顿得慧解脱。如经文说:“不入正受,而复记说,自知自证。”佛又解释说:“彼先知法住,后知涅槃。彼诸善男子,独一静处,专精思惟,不放逸住,离于我见,不起诸漏,心善解脱。”佛又解释:“先知法住智”的意义为:“无无明故无行、不离无明灭而行灭等十二因缘的还灭观,因正见十二因缘法的还灭处”,即用“智慧心眼,顿断十二缘起的源头,故名先得法住智,亦名慧解脱。而无明灭,即贪嗔痴彻底熄灭之意,故知慧解脱者是宿世已修,今生顿证。”

  《中阿含》卷二十四(九八)又说:“若有比丘彼七识住及二处知如真,心不染著得解脱是谓比丘阿罗诃名慧解脱。若有比丘彼七识住及二处知真,心不染著得解脱(先得慧解脱)及此八解脱顺逆身作证成就游,亦慧观诸漏尽者,是谓比丘阿罗诃名俱解脱。”

这是经上分辨“慧解脱”与“俱解脱”者是两种解脱人。(按七识住,即是指“人、欲界天、色界天等有七识住(不详解)。二处知如真的二处即是指“无想天及非有想非无想天二处。”八解脱即是指八种修行次第如:?色观色、?内无色想外观色、?……至度色界、无色界等至解脱身作证、慧观诸漏尽知名八解脱(不详解)《长阿含》卷十亦同。

  在《阿含经》里,处处都有说明,在一个具有解脱智慧修行人心地的当中,如果在他的内心,仍然有我要和众生相互比较智慧、才能的差别心、比较心、胜负心存在,就会有烦恼存在,既然有烦恼存在,又如何能够称为“心地善良的解脱者”呢?就是因为在佛的解脱心中,阿罗汉的解脱心中以及慧解脱修行人的内心中,在他们三种圣人的心中,都没有和众生比较智慧、才能、名利、好坏、美丑等的差别心、胜负心、比较心,所以称这三种圣人内心的解脱是平等一样的。但是在这三种圣人其他的德行和福德、智慧上,却是不平等的。何以证明?后续自明。